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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到&ldo;在內心毫不虔誠地情況下竊取信仰之力&rdo;是很難的，要麼是被剝奪教徒的身份，要麼是禁受不住誘惑而真的成為信徒，塞勒涅之所以能巧妙地掌握好其中的平衡，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父親對她的影響。

然而除了這開頭的一段之外，接下來的內容全部是用塞勒涅從來沒有見過的文字寫的，繼續往下翻閱著，卻始終再找不到有用的訊息。

塞勒涅草草地翻了一遍本子，每一頁上都只有這樣的奇怪文字‐‐除了最後一頁。

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只有兩個辛德雷大陸通用語寫下的詞。

塞勒涅。

赫卡特。

抓住筆記本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塞勒涅驚愕地凝視著赫卡特的名字被一個溫柔的圓圈圈起，而自己的名字被一道力透紙背的斜槓貫穿，看上去狼狽又可笑。

她伸出手慢慢撫過紙張被筆尖扯破的地方，生平第一次認真地思索這件事。

父親十五年前所做出的決定，真的是在權衡利弊之後&ldo;放棄了赫卡特&rdo;那麼簡單嗎?

書房的門猛然被人推開，塞勒涅衝到書桌前，假裝若無其事地將筆記本合上塞進抽屜里，然後抬起頭，心虛地皺著眉呵斥赫卡特：&ldo;進來之前不先敲門嗎?&rdo;

赫卡特回過身輕輕帶上門，走到書桌邊上：&ldo;約書亞告訴我你在這裡……怎麼了?&rdo;

她比所有人想像中都要敏銳，應該是看出來了塞勒涅的慌亂。塞勒涅努力地想要敷衍過去：&ldo;沒什麼。&rdo;

她沒料到的是，這一句&ldo;沒什麼&rdo;讓赫卡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激動。

&ldo;你和我不是一樣嗎?&rdo;

&ldo;什……&rdo;

&ldo;說我不會信任別人，你不是也一樣嗎?&rdo;

她和赫卡特的確是一樣的。處在缺乏安全感的封閉小世界裡面，用自以為是的多疑和謹慎將自己和外界隔絕，幾乎對每個人一視同仁地設防。有所不同的是，赫卡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塞勒涅並無察覺。

&ldo;對不起。&rdo;塞勒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ldo;對不起……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像是我在給自己開脫，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身在這個位置上，我就不能……&rdo;

她抬起頭看著赫卡特，將語無倫次的辯解全部咽回了喉嚨深處。

&ldo;你總是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總是想讓每個人都喜歡你。可是這怎麼可能。&rdo;

&ldo;我已經習慣了!&rdo;塞勒涅陡然提高了音量，但她很快地又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恢復一貫的禮貌克制，&ldo;你不知道父親去世的時候是什麼狀況。他只有兩個女兒，一個遠在納格蘭帝國，而留在國內的那個才十六歲，誰都不相信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可以執掌大局。那時候只要出一點點差錯，比如諾德王國的臣子們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忠誠於皇室，比如雷蒙德其實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那麼現在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的肯定不會是我。我們甚至都沒法活著再見面。&rdo;

塞勒涅知道赫卡特不會回應她，也沒辦法回應。安慰?反駁?好像都不是合理的態度，反而沉默是正確的。

正確又不近人情的。

不過塞勒涅本身也不期待能從赫卡特那裡得到安慰，同時她也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