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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衍側過身子,手不小心擦過圍欄,被上面斑駁粗礪的倒鉤劃出一道傷口,不深,只滲出一點血珠子,他草草蹭了蹭,低聲道:「老大想要我做什麼。」
「做我的線人,給警方假消息。」黑二看了一眼溫衍的傷口,開口道:「林然的屍體雖然被警方撿到了,卻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陳榮下落不明,又聯繫不上你,沈澤那邊左右都被掣肘,所以觀望了這麼長時間,遲遲沒有一點消息。
「安靜過了頭,不是什麼好事。」
黑二借著半明半暗的天光,沉沉的看著溫衍。
說什麼線人、傳消息,其實都是假的,黑二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毀掉方白,因為他不能給方白留下任何退路。
這人心思縝密,既然能從那一頭義無反顧跳進來,自然也可以再重塑另一個自己,再度跳回去,所以他必須斬斷方白和警方的一切聯繫。
如果方白真沒有叛心,那黑二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他們在沈澤身上栽了太多跟頭、吃了太多虧,趁這個機會摸清警力,還能討些便宜回來。
如果方白有反骨,跟警方把底透了出去,那他們也可以反將一軍,因為方白親手殺了陳榮,親手把林然扔下海都是真的,毒癮也是真的,黑二那邊甚至還留著方白捅死林然時候的對話,足以將方白釘在「叛徒」這根柱子上。
「怎麼不說話?不願意?」黑二輕聲道。
溫衍搖了搖頭,「老大這是太放心我,還是太不放心我。」
「自然是信你,你現在就是我的左右手,我伸不到的地方,全靠你幫我探探,別人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機會。」黑二笑笑。
「他們若不信我呢。」溫衍嘆了一口氣,「殺了陳榮和林然的事被捅出去,我還有這個『命』回來嗎?」
「這家長里短的事自然不會被外人知道,底下的嘴巴一個個都牢得很,要是被我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一定給你處理乾淨,你大可放心去做。」黑二壓了壓被風吹起的衣角,「怎麼,你還怕我說出去不成?」
「老大說笑了。」溫衍表面冷靜平弛,內心已經開始呵呵。
「走吧,碼頭晚上風大,人老了,身子骨經不住折騰。」黑二說完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不過片刻,不遠處就亮起幾盞刺眼的遠光燈,將碼頭厚重的夜刷薄了一片。
溫衍跟著黑二走過去,因為目的地不同,所以沒坐同一輛,頷首道別後,兩輛車駛離碼頭,往各自的反方向開去。
開車的小馬仔規規矩矩喊了一聲白哥後,再沒說話,背繃的很直,時不時從後視鏡瞟幾眼,卻也只敢遮著藏著。
街邊的燈隨著離碼頭距離越遠,變得越多,或昏黃或蒼白的燈光透過車窗,在溫衍身上打落,那人沒什麼聲響,甚至沒什麼動作,只有光在他身旁消失,出現,再消失,最終籠罩在一片暮色茫茫中,黯了下來。
這樣的人不像警察,小馬仔心想,但更不像他們這種靠著毒品混日子的浪人。
溫衍全程漠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那種陰鬱在逼仄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瘮人,而且表情越來越糟糕。
小馬仔在這種死亡凝視下,差點沒握穩方向盤,只好將駕駛座的車窗全部搖了下來,好醒醒自己的腦子,順便降降身後死神的火氣。
結果死神的死亡凝視更加露骨了。
小馬仔:怎麼大風越狠,我心越涼。
溫衍回到房間第一件事,不是打電話,也不是吃糖,而是去浴室淋了一把熱水。
輸人不輸陣,為了和黑二對峙的畫面能好看點,溫衍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深秋的朔風夾著細沙,打在身上又冷又疼,回到車上身子已經僵了一大半。
本來想回個暖,可是開車的小司機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