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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若遊絲,已然連掀開眼皮子的力氣也沒有了,高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首,萱花哭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快去請穩婆和郎中!我們皇妃我們皇妃怕是不行了。」
高宥心裡一緊,來不及多問發生了什麼,將手裡的腰牌交了出去,吩咐一名親信,把正在家中避禍的太醫和穩婆能抓多少抓多少,全給抓了過來。
眼下是不好再挪地方,烏壓壓一群人擠在狹小的暗室里,要用參片吊著精神,再商議怎麼讓孩子順利出來,高宥沒有落腳之地,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得出了暗室。
「究竟發生了什麼?蔻蔻才七個多月的身孕,緣何這個時候就要生了?」
萱花鎮定下來,一五一十道:「原都好好的,皇妃和奴婢到暗室去避難,可鶯草那丫頭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皇妃擔心她,便叫奴婢來尋,奴婢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又擔心皇妃的安危,可一回到暗室,就發現那周郁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要對皇妃下狠手,奴婢奴婢就把她給殺了,可皇妃還是受了驚,這才早產」
他怒不可遏道:「周郁?她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府上重兵把守,也能出這樣的岔子!」
但此刻不是計較周郁是怎麼出現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讓周蔻平安誕下孩子。
二人在外頭來回踱步等了好半天,裡面一個穩婆匆匆出來,滿手都是血,顫著聲兒道:「殿下有句話老奴不得不問您,若是不測,殿下是保大還是保小啊?」
高宥盯著她的手,他是刀山血海里出來的,對於鮮血已經麻木了,可頭一回他覺得那刺目的紅是多麼可怕,每一滴血似乎都在耗著他心愛之人的生命力。
他握緊腰間的劍柄,一字一句沉聲道:「保大,若是皇妃出了什麼事,你們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穩婆嚇得一哆嗦,諾諾應了一聲,忙又回去了。
不一會兒,高宥的一個親信將還在昏迷的鶯草帶了過來,「殿下,屬下在柴房中發現了她!」
萱花大驚失色,忙探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方鬆了一口氣,高宥摁住鶯草的兩個穴位,人才悠悠轉醒。
鶯草一醒,睜開看到萱花,就趕緊抓住人的袖子道:「快!快去救皇妃!我看到周郁了!」
「你什麼時候看到周郁的?」高宥問道。
聽到發問,鶯草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高宥,她從地上爬起來,手撐著發脹的頭道:「入夜時分,我給皇妃煎完安胎藥後,正打算去廚房準備些皇妃慣常吃的點心,不曾想過花園的草圃時,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二門的東側過來,我剛叫住她,卻發現她的打扮不像是府上的人,直到走近了才注意到那身形和眉眼極像是已經流放的周郁,可我還來不及呼叫,就被人從後頭敲暈了,再醒過來就是在這裡。」
這麼說,是有人故意將周郁放了進來。
,高宥面色凝重,到底還是他大意了。
既是二門東側過來,那麼這塊區域把守的人就有很大嫌疑,高宥立即吩咐下去,將那片的守衛一一分開拷問,他露出森白的牙道:「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可放過一個,懂了麼?」
他特地交代,底下人心領神會,抖擻去抓人拷問了,嚴刑拷問下,終於有人延捱不住,鬆了口風。
是長樂公主。
自打岐山王回到封地,恪王勝出攬權後,長樂公主氣焰漸消,也安分了不少,卻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周蔻如此趕盡殺絕,不惜千里迢迢尋回了周郁,更是花了重金下了功夫買通了府上的守衛,將周郁放進來?
像她那樣一個趨利避害的人,就算平日裡驕傲過了頭,也不至於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難道是算準了自己一定會再無翻盤之日,所以要報之前的仇?
高宥蹙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