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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單膝跪下,與矮矮的輕歡平視,掏出一方白帕輕輕覆上輕歡直冒鼻涕泡兒的小鼻子,語氣輕柔:「使勁。」
輕歡看著南泱一臉認真的表情,露出的一雙黑亮眼睛笑得彎起來,像月牙一樣可愛,她鼻子使勁呼哧一聲,能聽見濃稠的鼻涕被吹出來。
「嘔——」邊子趁剛送到嘴裡的菜都被噁心得吐出來,「師父,好噁心啊!」
一邊的侍女窘迫,臉色複雜道:「尊上,還是我們來吧……」
南泱仔細把輕歡的兩個鼻孔擦乾淨,將沾滿鼻涕的帕子放在一邊:「不必,我喜歡親自來。」
雲棠:「……」
邊子趁:「嘔……」
第5章
輕歡端正坐在梳妝鏡前,好奇打量鏡子裡的自己,還有站在身後的南泱。南泱拿著一把木梳,輕緩梳理輕歡的頭髮,雪白衣袖被挽起幾圈束在肘後,露出一段弧線完美的白皙小臂,纖瘦的皓白手腕上繫著一根髮帶。
輕歡不太習慣侍女為她穿衣,梳頭。於是南泱就從侍女那裡學了這些簡單的活,親自來為輕歡束髮。她在北罰山上衣食無憂這麼多年,倒是從來沒有這樣細心照顧過別人。
梳好頭後,輕歡習慣性轉過身,目光對上南泱那雙如同清茶一般涼薄的眸子,小手拉上南泱的右手。南泱多年執劍,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外側都有一層薄薄的繭,摸起來竟也是舒服的。
南泱拿出已凝固成環形的流玉,原本瑩白的流玉參入了自己的血液,變成透亮的紅色,小小的一枚美玉,用黑線穿了掛在了輕歡的脖子上,襯得小孩愈發粉雕玉琢。
輕歡覺得這塊血紅色的玉石接觸到自己肌膚的剎那,有什麼東西在腦中驚醒,又溫柔化開,流玉散發著柔和的暖意,裡面還封存了南泱的一滴血。
「師……師……」輕歡認真地看著南泱,努力發出口中的音節。
南泱第一次聽見輕歡開口說話,略有詫異,也努力辨別她在說什麼。
「師……師……父……」輕歡困難極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又傻傻笑開了。
其實對她來說,她並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就像她也不知道輕歡兩個字的含義,但她知道輕歡是在叫她一眼。她只是聽邊子趁和雲棠都這麼稱呼南泱,她也想叫出南泱的名字。
南泱腦子有一小片刻是懵的,輕歡細軟的稚嫩嗓音喊出那兩個字,像春日的溫水般緩緩淌進心裡,柔軟地撞擊她的腦海。
她不知道這時該說什麼,只是把輕歡溫和地攬進懷裡,手輕輕撫摸輕歡的脊背。
雲棠恰好走進來:「輕歡,起床了麼……師——師父!你……」
南泱聞聲,轉頭看雲棠:「何事?」
雲棠有些委屈地皺起小臉兒:「師父,你居然是在很認真地抱輕歡嗎……我和子趁師兄拜入你門下這麼長時間,你都從來沒有那樣抱過我們呢。」
「輕歡剛剛說話了。她叫我師父。」南泱談及此事,雙眸如冰雪初融,不自覺流淌出絲絲柔情。
輕歡調皮地笑笑,一下跳起來摟住南泱的脖子,把小腦袋埋進去使勁蹭。她真的好喜歡這個人啊,南泱身上的梅香和溫熱脖頸,都讓她捨不得放開。
「看來日後可以慢慢教給她寫字練劍了……」雲棠笑道。
一個侍女突然登登登跑進來,對南泱說:「尊上,容懷尊上來找您了。」
南泱聽見容懷的名字,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忘記了,但是又想不起來,只好拉著輕歡,一同去前殿。
容懷坐在桌邊,手裡捧了一杯清茶,指尖拈住杯蓋,在杯沿輕輕刮動。他溫吞地吹去水面漂浮的茶葉,低頭飲了一口。
南泱牽著輕歡進來。容懷看見輕歡,露出標誌性的儒雅微笑:「這便是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