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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臨時改變路線?」
他看著面前那名神情冷漠的婢女,壓抑情緒,儘可能溫和說道:「穿過岷山直奔華西道,我選擇的路線不會有任何問題。」
包括那名婢女在內,帳內的人們沒有誰回答他的質疑。
「我是嚮導,而且你們對岷山根本不熟。」寧缺看著婢女,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知道你們擔心遇到伏擊,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聽我的,沒有誰能攔住你們。」
婢女看了他一眼,就像看著一塊石頭,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大抵就是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向你解釋?
回到自己帳篷中,寧缺看著正在打包行李的桑桑,說道:「把他們送進這條大直道,我們就馬上撤。」
拿出當年手繪的簡易地圖,他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說道:「最遠我們也只能跟到這個地方,再往前面走,對方只需要派幾個馬隊過來,就能把這支隊伍全屠了。」
「你應該說服他們。」桑桑仰著頭說道。
「我估計那邊有接應公主的部隊,所以他們不會聽我的。」寧缺回答道:「要說服一群豬一般的夥伴,我不擅長。」
桑桑沒有說話,用眼神詢問,既然那處有人接應,為什麼你還如此擔憂,甚至準備半道溜走?
「我直覺有問題。」
寧缺回答道:「因為我相信,膽敢刺殺大唐四公主的生猛角色,絕對不會像那個女人般白痴,沒有幾個預案。」
桑桑欲言又止,提醒道:「你……對她說話要客氣些。」
「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寧缺眉梢微挑,嘲諷說道:「她是公主又如何?在渭城我就說過,這就是個白痴公主。」
第八章 北山道外,一箭南來
「就算是找人接應,地點的選擇也很重要,如果讓我決定,我寧肯把接應地點放在某條大道上,也不會放在松果嶺。」
寧缺看著手繪地圖上剛剛標註的醒目墨點,說道:「他們選擇從北山道走,卻不想想那裡雖然是條單路,但有七里長的路途兩旁全部都是密林,極易設伏。」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片刻,把手繪地圖放入衣內,搖頭自嘲說道:「看來所謂嚮導,除了把他們帶進北山道之外,更多的只不過是想迷惑敵人。那位白痴公主根本就沒有相信過馬將軍,自然也不會相信我。」
「一個白痴帶著一群白痴。」想到可能在北山道里遇見的伏襲,想著那些或者有或者沒有的接應部隊,他的心情變得愈發沉重失落,壓低聲音狠狠說道:「在草原上呆了將近一年,居然也沒能變得聰明些,真不知道她的賢名由何而來。」
鋥的一聲,寧缺抽出鞘內依然殘有鏽痕的三把刀,擰開水囊澆濕磨石,開始沉默地磨礪刀鋒,進入北山道後或許會有連場血戰,臨陣磨刀可能晚了些,但至少能平靜心情。
「如果進北山道就和他們分開,你想向那位老先生請教的事情怎麼辦?」桑桑有些惘然問道。
「活著最重要。」寧缺低頭磨著刀,動作緩慢有力堅定,「只要能活著抵達長安,總有機會去學那些東西,如果我們兩個把小命放在這群白痴手裡,就沒有任何可能了。」
愈往南氣候愈溫暖,按道理來說車窗外的景色也應該越鮮活青蔥,但因為隊伍進入茫茫岷山地勢漸高的緣故,車隊四周的青草漸隱,變成了夾道相迎的高樹,樹葉尚未完全青綠招展,仍留著去年秋冬蘊積下來的肅殺之意。
隨著天地間的氣溫微降,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也隨之籠罩住了整個車隊,所有人都清楚,長安城內那位膽敢謀害公主殿下的大人物,如果想要阻止公主殿下平安返回都城,那麼在邊塞與州郡之間的岷山,是他最後的機會。
在緊張的警惕與搜尋中,車隊行走數日,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