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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讓蘇錦都快心力交瘁,此時一被激怒,即刻要瘋了‐‐罪魁禍首都找不出一個,唐青崖暗嘆不好,擔憂即刻衝散了慍怒,甚至短暫地遺忘了自己有生命危險。
他的指頭輕輕搭在蘇錦手腕上,只能一字一頓,困難萬分:&ldo;蘇錦……你……放開,看我是誰‐‐放開!&rdo;
最後一語出來時,卻不顧自己細弱的脖子了,唐青崖在他手腕大穴上一扣。蘇錦旋即從失控的暗色混沌中感覺半邊身體都麻了,他手掌條件放射地鬆開,唐青崖捂著喉嚨半跪在地上,摸著都火辣辣的疼。
他好不容易爬起來,蘇錦仍是一副半死不活戳在原地的樣,看不出個好歹,唐青崖心一橫,索性將人抱了個滿懷。
莫名的爭執仿佛就在這一抱之下,從唐青崖那針尖大的心眼中徹底煙消雲散了。
蘇錦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被動地貼上他單薄的肩膀,感覺到溫暖的熱源。他終是從不知所措中回過神,下意識地回抱住唐青崖。
他抓緊了唐青崖,語無倫次道:&ldo;阿青我錯了……&rdo;
唐青崖想拿白眼翻他,心道,&ldo;是啊,是你的錯,但我還敢跟你生氣嗎?自己寵的自己認栽,算了算了。&rdo;
他蹭了蹭蘇錦散亂的長髮,覺得那一把烏絲涼得透徹,溫聲道:&ldo;不生你氣。&rdo;他想了想,又放低了聲音,軟軟地補充道:&ldo;也不嫌棄你。&rdo;
這五個字仿佛能寬慰天大的孽債,蘇錦只覺胸口困囿的委屈猛然決了堤。他恨過也怨過,下定決心要堅守住自己的心意,卻又遭遇當頭棒喝,覺得人生二十年,沒有一處順當,隨時都在被算計,被當做工具。
謝凌沒騙他,人性本惡,所有人都自私,可也都有著不肯被擺布的堅決。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一路活得心驚膽戰。
幼時被錢豹的煉血蠱糾纏,少年時習慣孤獨與冷淡的師父,隨時都要自作多情到底哪裡不對,等到成了人,自小長大的地方沒了,至親也沒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摯愛,以為從此真如唐青崖所說&ldo;過了低谷,能夠扶搖直上&rdo;,對漫漫人生充滿期待,卻被&ldo;煉血蠱&rdo;三個冰冷的大字打了下來。
於是狠狠墜地,摔得灰頭土臉,連帶著險些摔乾淨了他那點希冀與憧憬。
再年輕氣盛,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無妄之災中被磨滅掉曾經引以為傲的全部輕狂。
為什麼是他?憑什麼是他?!
可饒是這樣的他,仿佛一無是處,前途未卜,三番兩次地被自己的惡毒逼得不想活了。仍舊有個人把他籠在懷裡,溫溫柔柔對他說,&ldo;不嫌棄你。&rdo;
蘇錦清醒過來,驀然把唐青崖抱緊了,整個人埋在他肩上。他骨子裡其實自卑得很,竭力偽裝到最後也是自欺欺人,漂泊多年,現下仿佛找到了那根救命稻糙,於是抓得死死地,鼻尖一陣酸楚。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從不輕易示弱的凌霄劍傳人,竟然在這一方客棧廂房的尺寸之地,抱著人嚎啕大哭。
經年悶在深處的創傷結痂太久,此時血淋淋地揭開,免不了一陣撕心裂肺。
他情緒崩潰得太快,像是被揠苗助長的孩子一朝回望,替自己覺得不值,委屈聚集在一起,摻雜憤恨,立時演變成了一場災難。
唐青崖感覺這人哭得站不住腳,用力摟著他的腰,最終徒勞,只得和上氣不接下氣的蘇錦一道坐在地上。他被蹭了一肩膀的鼻涕眼淚,還不知道到底說的哪個字招惹來這麼驚天動地的一陣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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