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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崖輕聲道：&ldo;……雖然不貴重，可你也別嫌棄，好歹是我自己刻的。&rdo;

他心口一熱，喉頭髮澀地問道：&ldo;你、你要把它給我麼？&rdo;

唐青崖&ldo;嗯&rdo;了聲，被蘇錦過於熾熱的目光弄得結巴了片刻，道：&ldo;我曾想，與你相逢一場，又有諸多羈絆，實在難得。但如今囿於門楣，萬一哪天不得不分道揚鑣，起碼給你留個念想，不至於撂爪就把我忘了。&rdo;

&ldo;可是……&rdo;

&ldo;阿錦。&rdo;唐青崖打斷他，道，&ldo;你的事已經過去了，好比人到低谷，此前再有諸多不順，以後定會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只要你好好愛惜自己。但我的世界裡有一條深淵，不可見底，也跨不過去。如今唐玄翊開了這條口子，有些是非一定要解決了。我想……至少你這小沒良心的，看到玉佩，總該記得我。&rdo;

喉頭那點發澀猛然變成了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蘇錦抓著那玉佩的手緊了緊，許久道：&ldo;……你要走了？&rdo;

他聲音壓得很低，聽上去像是一聲嗚咽，幾個字全都模糊在舌尖，凝成長長的嘆息，仿佛被遺棄了似的傷感。

唐青崖驀然覺得鼻子一酸，這本不是生離死別的場面，他心痛卻更甚於任何一場以命相搏的廝殺。他故作輕鬆地揪了一把鼻子，好把那一點慌不擇路的猶豫憋回去，豈料眼睛又開始紅，遂擠出個笑臉道：

&ldo;我可以……嗯，過了生辰再走。&rdo;

見蘇錦欲言又止，他深知這人一到此類需要拿捏的關頭便瞻前顧後，替他道：&ldo;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我看著你都難受。&rdo;

得到允許般，蘇錦放肆卻又小心翼翼道：&ldo;在蜀地……在你家鄉，若愛慕旁人，會如何表達？&rdo;

唐青崖：&ldo;啊？&rdo;

這一刻仿佛滄海桑田，唐青崖還沒來得及咀嚼其中深意，蘇錦卻不知又想了什麼，突然站起，一言不發地推門而去。

☆、第三十一章

午時三刻，一天當中最為熱鬧的時候。蜀地秋冬多霧，一到黃昏便會干擾視線，故而出行的人又聚集在晴朗的幾個時辰內。

唐青崖想也不想地追出去，已經看不到蘇錦的人影。街上人來人往，那人穿得不能更樸素了，混進去如同小魚入江海，饒是唐青崖眼力極佳，一時也辨認不出。

他腦中一團亂麻，如蒙重擊地想：&ldo;我說得足夠隱晦，他未經人事，又不懂感情，難道知道深意？會不會是我自作多情，他壓根沒想過這些，一時慌張，又怕當面說出口讓我難堪……所以跑得這麼快？&rdo;

他差點被自己說服了，呆立在客棧外，從不知道秋冬的暖陽也能灼人。

就這麼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久，唐青崖吸吸鼻子，正要轉身回房，肩膀驀然被拍了一下。他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抓腰間摺扇，又被擒住了。

甫一抬頭，唐青崖的警惕消下三分，無語道：&ldo;秦無端，你這是做什麼？&rdo;

平素生怕別人不曉得他風流倜儻的秦無端這天分外平實，連那把花哨的山水摺扇也沒拿，簡單地提著一包糙藥。

二人狼狽為jian地吃喝玩樂慣了，一時都無法接受對方像個正常人的裝扮。秦無端率先反應過來，把他拉進店裡，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