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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年之內消蝕他強勁的力量,或是摧毀他蓬勃的青春。但在他的面部表情上,我看到了變化。他看上去絕望而深沉‐‐令我想起受到虐待和身陷囹圄的野獸或鳥類,在惱怒痛苦之時,走近它是很危險的。一隻籠中的鷹,被殘酷地割去了金色的雙眼,看上去也許就像這位失明的參孫。
讀者呀,你們認為,他那麼又瞎又凶,我會怕他嗎?‐‐要是你認為我怕,那你太不了解我了。伴隨著哀痛,我心頭浮起了溫存的希望,那就是很快就要膽大包天,吻一吻他岩石般的額頭和額頭下冷峻地封閉的眼瞼。但時機未到,我還不想招呼他呢。
他下了那一級台階,一路摸索著慢慢地朝那塊糙地走去。他原先大步流星的樣子如今哪兒去了?隨後他停了下來,仿佛不知道該走哪條路。他抬起頭來,張開了眼瞼,吃力地、空空地凝視著天空和樹蔭。你看得出來,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黑洞洞的虛空。他伸出了右手(截了肢的左臂藏在胸前),似乎想通過觸摸知道周圍的東西。但他碰到的依然是虛空,因為樹木離他站著的地方有幾碼遠。他歇手了,抱著胳膊,靜默地站在雨中,這會兒下大了的雨打在他無遮無蓋的頭上。正在這時,約翰不知從哪裡出來,走近了他。
&ldo;拉住我的胳膊好嗎,先生?&rdo;他說,&ldo;一陣大雨就要下來了,進屋好嗎?&rdo;
&ldo;別打攪我,&rdo;他回答。
約翰走開了,沒有瞧見我。這時羅切斯特先生試著想走動走動,卻徒勞無功‐‐對周圍的一切太沒有把握了。他摸回自己的屋子,進去後關了門。
這會兒我走上前去,敲起門來。約翰的妻子開了門。&ldo;瑪麗,&rdo;我說,&ldo;你好!&rdo;
她嚇了一大跳,仿佛見了一個鬼似的。我讓她鎮靜了下來。她急忙問道:&ldo;當真是你嗎,小姐,這麼晚了還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rdo;我握著她的手回答了她。隨後跟著她走進了廚房,這會兒約翰正坐在熊熊的爐火邊。我三言二語向他們作了解釋,告訴他們,我離開桑菲爾德後所發生的一切我都已經聽說了。這回是來看望羅切斯特先生的。還請約翰到我打發了馬車的大路上去一趟,把留在那兒的箱子去取回來。隨後我一面脫去帽子和披肩,一面問瑪麗能不能在莊園裡過夜。後來我知道雖然不容易安排,但還能辦到,便告訴她我打算留宿。正在這時客廳的門鈴響了。
&ldo;你進去的時候,&rdo;我說,&ldo;告訴你主人,有人想同他談談。不過別提我的名字。&rdo;
&ldo;我想他不會見你,&rdo;她回答,&ldo;他誰都拒絕。&rdo;
她回來時,我問他說了什麼。
&ldo;你得通報姓名,說明來意,&rdo;她回答。接著去倒了一杯水,拿了幾根蠟燭,都放進托盤。
&ldo;他就為這個按鈴?&rdo;我問。
&ldo;是的,雖然他眼睛看不見,但天黑後總是讓人把蠟燭拿進去。&rdo;
&ldo;把托盤給我吧,我來拿進去。&rdo;
我從她手裡接過托盤,她向我指了指客廳門。我手中的盤子抖動了一下,水從杯子裡溢了出來,我的心砰砰撞擊著肋骨。瑪麗替我開了門,並隨手關上。
客廳顯得很陰暗。一小堆乏人照看的火在爐中微微燃著。房間裡的瞎眼主人,頭靠高高的老式壁爐架,俯身向著火爐。他的那條老狗派洛特躺在一邊,離得遠遠的,捲曲著身子,仿佛擔心被人不經意踩著似的。我一進門,派洛特便豎起了耳朵,隨後汪汪汪,嗚嗚嗚叫了一通,跳將起來,竄向了我,差一點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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