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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新拿著盒子的手有些顫抖，好一會兒才把它包在外面的布拆掉，露出裡面漂亮精緻的木質表面。程希以為就要看見樂器的真面目了，林立新卻突然停了下來，急匆匆走了出去。

程希有點傻，站在木盒前足有半個小時，林立新才重新回來。此時的林立新已經洗了頭髮，洗了臉和手，換了衣服，臉上有一種強自壓抑的激動。他沒有看程希，兀自走到木盒前，頓了一下，才緩緩打開了盒蓋。

果然是長笛。雖然被卸成了三部分，但銀色的管身還是非常漂亮，修長而有質感。程希的眼神閃了閃，心動了。如果之前只是覺得有個樂器可以當做自己抒發感情的渠道很不錯，但真正面對這件樂器時，卻完全沒了這個想法，只是想，自己用它吹奏出的音樂一定是美妙的。幾乎有種想要現在就占有它的衝動。

&ldo;喜歡嗎？&rdo;林立新的聲音溫柔而低沉。

&ldo;嗯。&rdo;程希狠狠地點了點頭。

林立新抬起頭來看向眼睛亮亮的程希，不由笑了起來：&ldo;我以前是吹長笛的，不是你以為的中國笛。你還要拜我為師嗎？&rdo;

&ldo;師父。&rdo;程希&ldo;咚&rdo;地一聲就跪下了，給林立新磕了三個響頭。

林立新哈哈大笑：&ldo;我們學西洋樂器的不興這個，鞠個躬叫聲老師就可以了。&rdo;見程希表情一僵，林立新也嚴肅下來：&ldo;不過，你既然都磕了頭了，那我就一定對你嚴格把關，不能讓人小看了我林立新的弟子。&rdo;

&ldo;我真的可以嗎？&rdo;程希伸出一雙小胖手舉到林立新面前：&ldo;林奶奶說，吹長笛的人要嘴唇薄，手指靈活，可是我……&rdo;

&ldo;你樂感不錯。其餘的……&rdo;林立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希：&ldo;不必太計較，重要的是肯練，肯下功夫，其它都是虛的。明白嗎？&rdo;

&ldo;明白。&rdo;程希認真點頭。無論學什麼都是這個道理，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如果真掉了，那肯定是有毒的。程希活了兩世的人哪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林立新看了眼程希認真的表情，不置可否。而是回過頭去，拿起吹管部分，對程希道：&ldo;那我們來學習第一課，了解我們的夥伴，學習保養和組裝。&rdo;

師徒倆一教一學，林奶奶和林強都自覺地沒去打擾他們。等程希聽見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下午了。林立新也發現自己說得太多，嗓子都有點痛了。這可能是他十年來說話最多的一天。不過，心裡好痛快。

&ldo;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rdo;林立新看著這個小徒弟，心中略感欣慰。雖然年紀小，但理解力和記力都非常不錯，最難得的是那股子認真勁兒，而且有耐性，一般小孩子怎麼可能聽自己講大半天不煩的？她倒是很好，邊聽還邊問，讓人講著都有精神。只是不知道真正開始練的時候會不會延續現在的好狀態了。

&ldo;記住了。&rdo;程希說著，把今天講的主要內容粗粗地應了個大綱出來，聽得林立新直點頭。

&ldo;好，那把這個拿回去記熟。我明天有班要上，後天，你過來，我要考較你。&rdo;林立新把剛才講過一遍的手寫的樂理冊子給程希，見程希接過去，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ldo;千萬別被別人看見，不許弄丟。不然，我可不認你這個弟子。&rdo;

程希咧開嘴一笑，行了個很不正規的軍禮：&ldo;是，老師！&rdo;

&ldo;行了，就在家吃頓飯吧。你舅舅八成還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