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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哪裡!哪裡!」
老大豪氣萬丈拍拍桌子:「那是!那是!」
地上的常啟洛捂著傷處蜷在地上,楊岑慢慢走近,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看著他眼裡層疊變幻的情緒。
憤怒,難堪,不甘,惡毒,畏縮。
「為什麼?」
什麼?許是這兩天變數太大,常啟洛竟愣怔了片刻。
「為什麼單單對我家裡下手?」
起事前,英國公府和常啟洛八竿子打不著,起事後,多的是仇家。
為何偏偏就選了他家呢?
常啟洛低下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陣疼,他努力想要遮掩自己的憤恨,但這種恨仍然從他每個字每句話中滲出來:「當初闖進宮裡,殺了我父皇的人,又何止你們一家!朕……我……」
「原來謝府的事也是你在搗鬼?」
楊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還待要逼問,卻聽門哐得一聲被推開,老二急步進來:「公子,今早傳來消息,趙州城反了!」
「怎麼這麼快?那城裡的人……」
「事發突然,城門禁閉,並……無人出來。」
「哈哈哈哈哈!」楊岑腳邊的常啟洛突然大笑起來,帶著不明所以的癲狂:「原來你們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了吳興漢手裡!
響雷在耳邊炸開,楊岑頭暈目眩,險些要站立不住。
正是因為他自作主張將常啟洛帶走,這才讓趙州知州吳興漢以為事情敗露,匆匆舉事,瘋狂一擊。
只因他一時衝動,竟陷那二十萬軍民於險地!
「善惡都有報應,你們這等背義弒君,狼心狗肺之輩,背義弒君,狼心狗肺之輩…………」常啟洛還在顛三倒四地說著。
「閉嘴!你和你那個爹割地求和之時,邊關將士死傷過半!你們打壓猜忌臣子時,有沒有顧念我家老爺子曾差點死在戰場兩次!你爹縱容高黨之時,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逆言!黃太公為了一封奏摺,廷仗八十,活活打死!安西大旱之後有大疫,賦稅不減,不控不治,官逼民反!」
楊岑只覺這些話已經不是從嘴裡說出來,而是從心裡爭先恐後地跳出來,他步步緊逼,俯身盯著常啟洛冷笑:
「君待臣不仁,臣待君不忠,只是你的爹卻是死在自己手上,與他人無關,我楊家卻與你有幾條性命的帳要算一算!」
第166章 戰事
十九日, 安溪土司反。
翌日,安南,安東二地反。
消息來得太慢, 措不及防中, 齊泰眼睜睜看著成萬人的蠻兵從安華門入了趙州城,漫天漫地的灰土,灑了他一頭一臉。
當著一軍的將士,這洋洋得意的萬聲馬蹄響, 就好像踩著他的臉過去, 齊泰牙咬得咯吱響,他眼睛一眯, 幾乎是本能地將令旗一揮,眾人立刻肅然準備聽令。
楊岑能聽到旁邊有人嘀咕了一句,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格老子的, 趕緊他娘的干一仗!」
但齊泰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 又慢慢放下,他頹然轉過身,旁邊的親兵不甘不解, 卻也只能鳴鑼收兵。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剛鼓起的士氣如同戳破的窗紙,軍令如山,雖然不得不遵, 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又過了兩日, 城下齊泰領著眾人在二里遠處安營紮寨,城上換下了原來的赤龍旗, 蠻兵夾著衛兵三步一崗圍得嚴實,卻無人搭弓射箭, 城上城下各自戒嚴,卻秋毫無犯。
楊岑沒臉去齊泰跟著晃蕩,自己蹲在外面拿著沙盤反覆推演,卻終無完全之法,氣悶之下,他把手裡的模具一丟,抬腳出門,本想透透氣,正聽著幾個人盤腿湊到一處說私話。
「娘的,將軍這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