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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停電很久,教學樓重新亮起來時,九點二十三,一聲聲唏噓此起彼伏地在走廊里響起,結束亂侃,大家意猶未盡地走進了教室。
周天回頭看一眼那個空位,冷不防的,和李佳音對視上,對方有種虎視眈眈的窺探意味,周天心中嫌惡,當下挪開視線。
「梁嘉樹媽媽上新聞採訪了哎,他媽媽是企業家,好厲害!」馮天賜戀戀不捨地合上偷翻開的手機,小聲感慨兩句。
企業家……周天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知道梁嘉樹家裡是做什麼的,她下意識瞥了瞥馮天賜,手機已經被她塞進抽屜。
他媽媽一定是那種很光鮮亮麗的阿姨?周天剛想到這,很克制地打住。
謝天謝地,唯一的好事應該是她和李佳音交集並不多。最難熬的不是教室,反而是寢室,李佳音很大方,總是從家裡帶各種零食水果,發給大家。
她的熱水永遠打滿兩大瓶,不用學校發的小水瓶,話說,學校發的小瓶確實很土,只有綠色和紅色兩種,一看就很有年代感。李佳音每天要比宿舍的人早起二十分鐘,因為,她有個習慣,每天都要洗頭髮,洗髮水、護髮素、精油,每道程序都必不可少,所以她才會有那麼一頭好秀髮。
最關鍵的是,她總在為可能打擾到大家的睡眠而道歉。
和周天比,她同樣是做事很周全的女孩子,而且她柔和。
周天儘量避開她,如非必要,一定不主動說話。晚自習下課後,李佳音卻堵住了她,周天走最晚,等著關燈鎖門,李佳音就在後面等著。
「你今天去報告廳找我們了?」李佳音的聲音冷下來,又細又尖。
周天走上講台,找到鎖,邊走邊回答:「是,你們都不在。」
「你沒見到梁嘉樹?」李佳音追問。
周天那顆心,忽然就搖晃了下,梁嘉樹,意識里跟著念了遍這個名字。
「沒有。」她「啪」的一下關了燈,聲音淡漠。
接著,便是稀里嘩啦地一陣鎖門聲。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都沒再說話,走出教學樓的剎那,李佳音再度開口:「你家該打錢了吧?」
她有點嘲弄地看著周天。
周天喉嚨乾乾的,她很少有這麼窘迫的時候,此刻,鼻尖一下沁出細汗,神情還算沉著:
「我媽會按時打錢的。」
李佳音眼裡的嘲弄更深了:「這些年,你媽就是靠賣炒河粉?」
周天站得筆直,像孤零零的旗杆,在地上投下又長又模糊的影子。
「我媽靠自己本事掙錢,賣炒河粉又怎麼了?」
李佳音眼波輕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地把周天打量了個遍,忽然笑了:
「周天,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又臭又硬,窮逼一個,總顯得自己很有骨氣似得。說真的,你長這麼漂亮,你媽其實不必這麼辛苦的。」
周天冷冷注視著她,一字一頓說:「李佳音,我這個人不記仇,一般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你想羞辱我的話,我一定百倍奉還。」
李佳音若有所思點點頭,嘴角還是輕蔑的笑:「挺好的,周天你真是一點沒變,一家子爛人還這麼理直氣壯,我就沒見過你們家這麼壞這麼不要臉的人,你爸死了活該,你跟你媽賣炒河粉更是活該!」
她說完這些,雙肩抖得厲害,那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能撲上去把周天撕碎了。
周天沒說話,她靜靜看李佳音幾秒鐘,說:「你自找的。」
女生揚起手臂,隨即,響亮的一聲脆脆地迴蕩在空中,李佳音不由捂住了臉,驚恐地退後兩步。
兩人的爭執,像電影的畫面,一幀不落地收進不遠處打熱水回來男生們的眼中,大家著實吃了一驚。
「我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