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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没吃过也没看过砂糖,不过应该非常甜,一浇水就融化了吧。」
「我是没浇过水,不过确实是非常甜。」
借狗人再度轻松地跳上瓦砾堆,坐在蔚蓝的天空下。他摇晃着双脚,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老鼠为何会忍受你呢?他应该最讨厌只会空口说梦话的人才对啊。」
「借狗人,你跟老鼠很熟吗?」
「熟?你是指什么意思?」
紫苑提着水桶,爬上枯草与瓦砾的路,将水倒进铁桶里。
「就是熟知彼此的事的意思。」
「如果是那个意思的话,不熟。老鼠的事情我知道的比那家伙的尾巴尖还少,我对他没兴趣。」
借狗人指着在紫苑脚边嬉戏的淡茶色小狗。小狗的尾巴尖有些许白色。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朋友!又是我不常听到的字眼。朋友!哈!可笑。老鼠只有在需要我的狗蒐集到的情报时,才会来这里。我则是把情报卖给他。只有这样,没别的……」
借狗人闭起了嘴巴,视线飘移,一对上紫苑的视线,马上撇开。
「不光只有情报跟金钱的交换?」
「对……偶尔我会请他来唱歌。」
「唱歌?」
「那家伙有副好歌喉。所以……我请他来唱歌。在狗要死的时候……早上起来就已经死掉的狗还好,有些狗会因为疾病或受伤而奄奄一息……那非常痛苦。一整晚痛苦不堪,哀号个不停。这时候,我就会请他来唱歌。我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但是,只要他一唱歌……该怎么说呢……」
「像什么?」
「什么?」
「老鼠的歌,老鼠的声音。如果比喻的话,像什么呢?」
借狗人歪着头,陷入沉默。
紫苑也默默地打水,多次往返于河川跟铁桶之间。
就在水积满半桶以上时,借狗人开口了。
「也许像……风。从远方吹来的风……对,他的歌声能带走死不了、还在痛苦挣扎的灵魂。就像风会吹散花一样,他能让魂魄跟身体切离。不管多痛苦的狗,都会闭上眼睛,安静下来。本来以为只是安静下来而已,没想到已经断气了。一直持续到前一刻的痛苦,都彷佛虚假一般,安详地死去……我妈死的时候也是一样。」
「伯母去世了吗?」
「对。被那些你说水弄脏就会困扰的下游的小鬼打死的。他们拿石头丢她、拿橡木棒打她。不过我妈也有不对,她企图偷那些小鬼仅有的一点点晚餐。就在她偷偷潜入小屋,咬起一块肉乾时,被发现了。她逃回这里时,前脚跟肋骨都断了,满嘴都是血,已经无药可救了。」
终于打好铁桶里的水,紫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无法理解借狗人说的话。
「借狗人,你说前脚……不是在说你母亲吗?」
「是啊,不过她是一条狗。」
「狗?」
他知道自己张着嘴巴呆住了。
看到紫苑的表情,借狗人大笑。
「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丢弃在这个地方。捡到我的爷爷是在这里跟狗一起生活的怪人,他把我跟狗一起养大。我妈给我奶水喝;她舔我,让我跟她一起睡;天冷的时候,会跟兄弟姊妹们……我妈的儿女,一起暖和我。她总是对我说,你全身没毛,真可怜,但是夏天很凉,也不怕有跳蚤。她总是一边对我说,一边把我舔得干干净净。」
「真是个好妈妈,温柔又慈祥。」
借狗人的眼睛眨了好几下。
「你那么认为吗,紫苑?」
「是啊,她很疼你,一心一意保护没有毛的你,让你不会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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