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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
「真不吃?」
「不吃。」
「當練習生也太辛苦了點,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你能不能吃餅乾?你看這個餅乾長得多好看。」童聖延拿起插在冰淇淋上面裝飾的麥芽餅乾,一個小房子形狀,房頂上澆一層白巧克力,假裝是雪。徐翼宣猶豫了片刻,伸手去接,但童聖延搖頭,要他張嘴餵給他。
童聖延認為這是個很正常的動作,至少他當時沒有懷揣什麼齷齪的心思。他的齷齪是被突然激發出來的,被徐翼宣蘋果糖一樣的嘴唇,咬住餅乾的虎牙激發出來。徐翼宣才十四歲,說不定乳牙都還沒有完全變成恆牙。童聖延想到自己換牙的時候的事,奶奶說下面的牙齒要扔到高處,上面的牙齒要埋在土地的深處。他幾乎有衝動想知道徐翼宣的乳牙埋在了什麼地方,他篤信它會很漂亮,像貝殼,像珍珠,他想要。
他的耳朵開始燒燙,喉嚨越冰,耳朵就燒得越厲害,心臟也跟著鼓動起來。他長大後都沒學會什麼叫忍耐,十六歲的他更加不懂。他叫徐翼宣的名字,順利地得到一個疑惑的回頭。童聖延在吻上去的同時心裡熱鬧地泛出同情和得逞後的嘲弄:多天真,他居然毫不設防。
他想解釋說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嘗一口,就像嘗一口新口味的冰淇淋一樣,是出於純粹的好奇,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但他馬上就覺得這個藉口太蠢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一個吻,而且還是他的初吻。
只是怎麼說,這個吻和他想像中的感覺不大一樣。可能因為他的嘴唇冰得發木,讓觸感變得有些奇怪。他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像電影中的主演那樣自然地吮吸,舌頭更是被凍在兩排牙齒之前探不出來。一個失敗的初吻,他的興致勃勃被他自己按滅了,變成垂頭喪氣的樣子。
過了多久,可能過了兩分鐘或者二十分鐘,他聽到徐翼宣叫他的名字,也可能不是叫他的名字,是叫了「餵」或者其他什麼。他抬起頭,嘴唇猝不及防被塗上一層冰涼,接著又覆上一層溫熱。
徐翼宣在吻他。他睜大眼睛忘記要做什麼反應,半晌才明白是徐翼宣在用舌頭舔走他嘴唇上的冰淇淋。
原來冰是會讓人的嘴唇變得更紅的。他怔怔地盯著徐翼宣亮晶晶的嘴唇,看他探出舌尖,平靜地舔掉嘴角殘留的最後一點冰淇淋奶漿。
「你不是不吃……」
「嗯?」
「冰淇淋。」他說,「你不是不吃嗎?你……」
「我還給你。」徐翼宣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你還給我。」他堅定地點頭,一隻手撐在地上,毫無猶豫地去咬對面的嘴唇。接吻是這樣的嗎?像在咬一顆櫻桃。
童聖延記得就是那一年,童鍾月在公司附近租下一整幢公寓樓給練習生們當宿舍。練習生的數量不多,每人一間房都住不滿。童聖延不敢和哥哥說他也想去住,因為哥哥肯定不會同意,不僅不會同意,還要聯合父母一起笑他。
所以他就不說,但他也不回家。他在網上訂購一套被子枕頭送去公寓樓,選一間沒人住的房子,光明正大地叫開鎖師傅來溜門撬鎖。結果他撬了鎖後才發現他哥摳門得沒給這些空房裝空調,他起初垂頭喪氣,後來醒轉過來——這正好給了他一個堂皇的理由去到處蹭空調。
他這時候已經在公司里交到幾個新朋友,暑假開始,又進來幾個新的練習生,他總算在時間順序上不是最菜鳥的那一個。和他關係最好的那個人叫代照辰,比他大兩歲,從十四歲開始就被星探追在身後問要不要來做練習生,到十八歲高中畢業順利考上大學,家長才允許他來追夢。他喜歡漫威電影,喜歡visvi和寶格麗,和童聖延一樣。
童聖延一半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玩,一半是拿他當擋箭牌,讓他不至於看起來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