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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他的願望有關係嗎?
程解意嘆息,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什麼規則傳統不可信。
飛羅則低下頭,把臉埋在程解意脖頸間。
「你為什麼喜歡春天?」
程解意想了想,無關任務,所有的時節里,他最喜歡的也是春天。
「因為……那是白雪融化後人類掌心觸碰到的第一絲溫暖的時節,是萬物生發的長日,也是人類世界重新染上斑斕的慶典。」
「我小時候,媽媽每到春天就會帶我出門野餐,春天枝頭上長出很多柔軟的小花,小花的枝條輕輕落在我肩上,能聞到一點淡雅的香氣……」
可惜那樣的春天,春天裡溫柔的媽媽,在程解意的人生里消失了。
飛羅靜靜聽著程解意的話,程解意突然停住也沒有催促。
「我……沒有見過母親,」飛羅開口,「我不知道她是美麗還是溫柔,高貴或平凡。她也會拉著我的手嗎?」
片刻後,程解意握住了飛羅的手,這就是他的回答。
飛羅眨了眨眼,反手緊緊攥住程解意的手指。
門外突然響起一串清脆的鈴聲,程解意知道那是侍女來送午餐了。
「您要留下用飯嗎?」程解意問。
飛羅搖搖頭,他能吃的東西只有一種,不過他可以陪伴程解意。
讓人看著自己吃飯其實不太自在。
「……您喜歡吃什麼?」程解意。
「沒有喜歡的。」飛羅回答。
「……平常喜歡做什麼?」
「不做什麼。」
程解意苦笑,這天可沒法聊啦。
看著程解意有些苦惱的樣子,高貴的王子問他。
「你的家是什麼樣的?」
「我的家鄉?」
程解意沉吟一會,就像對待幼兒一樣,用手指沾了酒杯里的酒汁,在桌上畫起圖文講解。
「我家大概長這樣,人很多,東西很好吃……」
說的當然不是造夢者位面,而是美化一點的冬雪國。
飛羅看著桌上的圖畫,沒有人氣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一點說得上溫柔的笑意。
晚上,程解意是在飛羅的注視下入睡的。他提前詢問了飛羅是否會留下,飛羅給予了否定回答。
在婚禮前,他不會與程解意同床共枕,這是規則。
深夜,本該熟睡的程解意坐了起來,他還得去那個小教堂再看看。
只是當他換好衣服走出房門時,走廊上卻傳來了詭異的嘶吼。
走廊上只有一兩個侍女坐在牆邊的睡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平常聽覺敏銳的少女們,此刻卻睡得很沉。
程解意沿著走廊慢步前行,在一扇雕刻著金色龍紋的大理石門前停下。
那斷斷續續的嘶吼就是在這裡傳來的。
程解意想了想,推開了大門。
房內不點火燭,也沒有爐火,卻依然亮如白晝,重重簾幕在強光的照射下仿佛虛無。
房間的擺設很熟悉,這是程解意第一天初見飛羅的房間。
程解意悄無聲息地掀開簾幕,走入房中,眼裡徒然撞入一條墜入人間的銀河。
那是如星星般閃耀的銀色鱗片,色澤透亮質地堅硬,如同鑽石。長長的尾巴從床上垂落於地,像撒了一地的珠寶盒。
造夢者大多喜歡美食,美景,欣賞一切美的事物。
無關位面,無關種族。
程解意驚嘆著面前的美色,往前走去。
天鵝絨的床帳被他掀起,一頭優雅高貴的銀龍,正臥在床上。銀龍修長的頭頸垂落於床前,足有程解意半身大的銀色眼珠痛苦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