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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黄色小花儿,晒干,制成茶。小时候,我赖在染香姐姐怀里,总是嗅到她怀里有一股雏菊的清淡香味儿。她看到开得茂盛的小花儿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看,它们多美啊!”
我这时总爱看她欣喜的表情,她的唇角向上扬起来,笑得就像那开得最灿烂的小花儿一样,不不,比那些小花儿好看多了,我总是在心里反驳她:“它们哪里有你美啊!”
不过,那花儿的生命却是极短,早晨开的最是茂盛,到傍晚时却是凋残了,染香曾跟我说:
“把花儿绣在这些鞋呀袋儿上面,它就永远不会残的,永远都开的那么热热闹闹,新新鲜鲜。”
染香有一张美丽的脸,也有一颗美丽的心。
这样的染香是吸引人的,吸引着村里许许多多年轻的小伙子,也吸引着常常挑着担子来的丁鹏。
每次染香姐姐换好针线或是售完针线活儿,甩着长长的大辫子走进家门前,丁鹏总要再唤她一声。待她驻足回眸,他急急追上去,说是算错了账或找错了钱,然后把多的钱交到染香手里,才又退到桑树下,那眉眼闪着滋润。
这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儿偷吃了他的麦芽糖,他也不会发觉,即使是发觉了,他也毫不在乎。
次数多了,我们便掌握了这个规律,待到染香姐姐的背影快到楼门的时候,我们便代替丁鹏先唤了起来。这时候,染香也下意识地转身,而丁鹏反而不好意思追上去,只是对着回眸的人儿怔怔地看着。有一回,染香姐姐挑他的针针线线时间长了点,她娘便在门口唤她。在急急交易钱物时,丁鹏竟捉了她戴着青镯的玉腕。
染香赶紧躲开,飞红着粉脸儿跑了。我好奇地看丁鹏,他似乎很兴奋,赏了我一颗猴儿糖,担起挑子,手中摇晃着清脆的拨郎鼓,有情有韵地游乡去了。
? ? ?
你笑什么?
呵呵,那时候的人,可不像现在。
那时候的人对感情的表达含蓄多了。
后来,我便常常瞥见染香姐姐总是一个人躲着偷偷的笑——在她绣花儿的时候,在她采菊花的时候,在她制茶的时候——她笑着笑着两颊就飞红了起来,我常常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是走过去摸她的额头,傻乎乎地问她:“染香姐姐,你生病了吗?你的脸好红啊,你在发烧吗?”
染香总是乐的一把抱过我,亲一下,笑呵呵地说:“傻囡囡呢,姐姐没有生病,姐姐不知道有多幸福啊!”
我却不明白,原来脸红的时候就是叫做幸福的啊?
染香姐姐一直这样偷偷地笑着,直到那一天。
那是个有小月夜的黑夜,大桑树的浓阴将沉睡中的染香家的院子罩了一大片。
染香姐姐的爹——秦老爹头枕着门槛睡在楼门下。睡梦中他突然听见轻微的一声扑通,还未听明白,一会儿又听见女儿的房中似有低语和响动,老固执一惊,不能装声作哑了,他咋呼一声:“贼!”
接着便听女儿也“呀”了一声。秦老爹起身去摸拌草棍,一个黑影儿从窗口跳了下去。小月给云遮挡,院外一片幽暗。秦老爹追问女儿怎么回事,染香却什么也不说,只嘤嘤地低泣。
秦老爹又气又急又觉得窝囊,顿感女大不能留的紧迫性。忍气吞声中,第二天,他就急急托了村里的张媒婆给染香说了婆家,毫不顾虑女儿愿不愿意,就择了打发闺女的日子。
从那天开始,染香就一直哭一直哭。她被泰老爹锁在屋里头,我也见不到她,只能躲在她屋外头,她悲恸的哭声常常听得我也忍不住在屋外陪她一起“哇哇”大哭起来。但秦老爹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女儿的泪水丝毫没有打动爹的心。接亲的最后一夜,染香不哭了,竟满口地答应了。那一晚,我终于见到了染香姐姐,她的眼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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