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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的姿态,便随手将我推上一推,很八卦的说,“今夜时间也不赶,便再给你一炷香时间回去看看,和你那神仙相公说会儿体己话,要不,将他砍两招也成哇。下了阴曹地府,喝了孟婆汤,包你想记得杀你的人是谁,还真记不上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刨了头不过碗大个疤。要说阿君是我仇人,我还真不敢去报复。
虽则如此,我还是腆着脸轻悠悠的飘过去了。后头白无常似还在抹着眼泪义愤填膺的说,“多可怜一孩子,多听话一娃呀。造孽了。”
黑无常也摇头,感叹着,“仙凡之恋,也不过如此。”
大抵真是一幅生死别离的惨状吧,虽说是阿君先对不住的我,我却着实没脸去见他。
我在他脑袋上飘了好一会儿,发觉忍不住想哭,抹抹两边的脸,却干巴巴没一丝温软的触感。噢,对了,我才晓得,我是一名新生的游魂,又哪儿来的眼泪呢。
黑白无常给我这么一个登台献艺的机会,我嗓子眼干得慌,着实想不出,应当怎样说着这开场白。
我记着凡间有一出十分出名的皮影戏,里头有一位唤紫霞的仙子,生得貌美端庄。至尊宝与她表白说的那段话,流传至今,赚人热泪,也成了一句闪着金光的名句。镇上小伙每每表白心迹,开头便拢总如此“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他们却不识,这般语重心长的一段话,乃是自尊宝与紫霞仙子道的一个大谎话。
彼时我在学堂上写文章,写到最后总是落得先生一句忌讳莫深的点评“跑题严重”。自此以后,我唱曲儿跑调,成婚落跑,老与“跑”字分不开边儿。就在这么严峻的时候,也会跑思路,想到旁的事情去。
我和阿君,犹如吃饭搭伙,又谈何爱情?
我在阿君头顶上盘旋了半柱香时间,抱着胸冥思苦想了良久,方咳了咳,低声与他道,“我阿爹阿娘现今也不知在何处,我想是没法子去寻他们了。若你还能见到他们,是生是死,替我敬了此生的孝道。我也不求你服侍他俩,只求你在他俩百年以后,莫要让他们草草一席给葬了……你好歹也替我烧些买路钱,让他们可以贿赂贿赂司命神君们。你知道的,我阿爹不似我一般舌灿莲花,死的能掰成活的。我阿娘,大抵是个不理事的,嘴巴比我阿爹还钝上三分。”
阿君抱着我的肉身,背影看起来甚是凄惶。
我摆摆手,心想再不要被他这副样子动了恻隐之心,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旁人看看罢了。
阿君似真的听见我说的话,抬起头望着一团空气,双眼看起来甚是空洞。
我仔细想了想,又道,“你若是替我办好阿爹阿娘的事,我便不怪你了。你陪着我过了这么些年,也算是任劳任怨,辛苦你了。其实,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没有仙凡斗数,没有仙气护体,无法与你分享最长久的寿命。我的命数,长不过流年,躲不过司命,倒不如这么去了,早死早超生。如果再给我一个抉择的机会,我还是想和你一同观赏世间流离瑰丽的景象,看凡间夫妻昼夜不息床头吵架床尾合,轻晒世人的无奈。”
我飘荡来飘荡去,话语飘落在风中,显得凄怆。
大抵是说得动情了些,我有些个把持不住,又飘远了些,不大敢看他。再抖抖身子,细声细气的说,“阿君,我去了之后,不会来找你报怨,你也不要再来寻我。我们两个,就这么好聚好散了吧。”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只觉着又将那些生离死别,再再过了一遍,委实愁苦。
若我那时便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大抵还没有后头那么些腌臢的事儿。
就那么一眼,我便觉得蹊跷万分。
阿君抱着我的肉身,也忒久了,却没有个松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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