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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来爱着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不用眨眼就能够杀死我的人。
我结束我的一生,只为了在瞳孔里保存他的倒影。
相公鲜少有心跳,相公的血很凉,我终于晓得,他对我从没有过真心。
他与我在一处,不过贪我神经大条没有心眼,日子过得糊涂有趣罢了。
我却以为,遇上他,穷尽我所有的运气。
意识溃散之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来。
我尚记得大婚的前一日,诗娘邀我一同赏花。那日太阳正好,余光潋滟,照在她脸上只觉得她像个娇媚动人的小姐。
而我站在她身旁就像一位不入流的小丫鬟一般。果然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么。
她邀我赏花,却只一味的望花兴叹,“你可知这花虽美,花期却甚短。有江湖术士常道,一期一会,你可知何解?”
我书读得不多,当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笑得骇人,手中执着剪子,手上的丹蔻比牡丹花还要红艳哪,却只是那么一挥手,花已盈盈握在手中。
我拍手,像往时一样称赞她,“不错的幻术。诗娘,你又进步了。”
她向我渺渺一笑,“‘一期’表示人的一生;‘一会’则意味仅有一次的相会。本是茶道用语,说的是有时喝茶,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作为主人应尽心招待客人而不可有半点马虎,而作为客人也要理会主人之心意,如此,宾客尽欢,倒也是一件美谈。”
我只能矜持的笑,“诗娘,今日我们只赏花,并没有喝茶呀。”
她有些好笑的叹气,突然抓住我的手,笑意凉凉,“你这双手倒生得极美,可不知到了垂垂老矣的时候,是否还能如此温软细嫩,觉年,我真想知道,你可以活几年?和族长又能相伴几年?”
那日正午天方晴好,太阳高高的悬挂着,我的心却悠悠颤颤坠到了寒潭底下去。
诗娘她是在提醒我,我的光阴似箭,而她却能够和我的狐狸相公岁岁年年。她会是斐弥山永恒的主人,我只不过是过客,天冷进来喝杯热茶,如此而已。
我从来弄不懂他们狐狸界的规矩和把戏,那时我尚侥幸的想,狐狸相公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就凭着他这么一点的喜欢,我自然也是要待在他身边的。
我甚少为之后的事做过盘算,此事点醒了我。我回去想了好久,才想出一个法子来:若是我真的到了垂垂老矣,皮肤都松垮下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挖个狐狸洞住下来,再到快咽气之时,狐狸相公兴许会眼巴巴赶过来看看我。我才不要给他看见哩,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拿一方漂亮的帕子把自己的脸挡住,让他再不要想起我的老态来。
而他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几十年,在我百年之后总归是要寂寞的,尚好诗娘正值当年,与他算是般配,也能够一解他的愁绪。我那时当真只是贪恋狐狸相公几十年的时光,想着饶是如此,只要能够和相公共度个几十年,人生也不算荒废。
如今狐狸相公一扇子捅死了我,我死在夭夭朔朔的年华中,死在相公的怀抱里,省去我一番盘算的功夫,我也不必再为狐狸洞的选址烦心。如此也好。
离歌之未央
这件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三年前,我仍行走在人生的康庄大道上。我想,若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要与狐狸夫君相识一场的。我在这宇宙洪荒中大抵会活个几十载,快活逍遥乐趣,却从不想,在这辈子,应当是有些东西要去寻得的,关于这种念想,佛家大约会念声阿弥陀佛,道一声,“施主这乃是孽障。”而月老大人约莫会捻着两三个手指头,微微一笑,“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啊呸,谁不知道是你牵的线?
我自幼长在灭妖世家里,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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