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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桌子上的酒喝了大半，大部分是方莫懷喝的，施霖等會還要照顧他，沒敢多喝。

&ldo;阿霖，我不知道我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rdo;方莫懷醉態盡顯，眼眶濕潤，頭仰起，枕在施霖的手臂上。

&ldo;明明那時候還好好的。&rdo;他手捂住眼睛，聲音細聽還有一些哽咽。

施霖喝了口酒，半晌，他看著方莫懷。

&ldo;莫懷，該放下了。&rdo;

方莫懷喝口酒，嘆口氣：&ldo;是啊，該放下了。&rdo;

可是，放的下嗎?愛了那麼多年，怎麼能放的下。

而下了方莫懷車的穆矜，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方莫懷的那句話，她大步往酒店裡走，慢慢地紅了眼眶。

當初不告而別，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太愛了。

愛到不能把自己的缺點露在他面前，丟了尊嚴，丟了臉面。

突然，手機響了，穆矜頓住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起。

&ldo;餵?&rdo;

&ldo;小矜啊……你這錢什麼時候打過來?&rdo;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懦弱又蒼老。

&ldo;和她客氣什麼?!&rdo;這是個男人，中氣十足，搶過電話。

&ldo;騷蹄子，錢什麼時候到帳?老子都快被逼債的逼瘋了，你丫的!再不打錢，我就看看那小子骨頭有多硬!雜誌社也有好多家聯繫我，多的是人要買你和你以前小男友的照片!&rdo;男人說話粗俗又難堪。

他們一向知道她的死穴，知道怎麼控制她。

&ldo;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rdo;穆矜的聲音冷淡又習以為常，只是這次，懸在眼眶裡的淚，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滑下。

&ldo;不是小數目?!上次那個老闆說要包你，給兩百萬，你和我們說二十不是小數目?出去陪他們睡啊!錢來的快又多!&rdo;這又是一個年輕一點的男聲，不管是聲音還是話語，都很猥瑣。

穆矜深吸一口氣，掛斷，擦擦臉上的淚，進了電梯。

她四歲的時候，被他們從人販子那裡買回來，當時他們把家裡所有的錢攢起來，東家借西家借，用來買她和另一個小男孩，好像花了七萬塊。

那個和她一起被買下的小男孩，當時才幾個月大，他們被接回了那個所謂的家。

她倒也沒在人販子那裡受多少罪，畢竟買家還是看臉蛋的，打的鼻青臉腫的也沒人要，而且她不反抗他們，一直乖乖的，也沒受什麼委屈，只是逃不出去罷了，那時的記憶也模糊了，自己家在哪裡什麼地方，也早就忘了，自己大名叫什麼，更不記得了，她被嚇壞了。

他們不能生育，結婚好多年沒有孩子，所以買了一男一女，剛開始他們還小，他們也挺好的，穆矜特別喜歡和她一起的小男孩，他們兩個就像真姐弟一樣。

但是好景不長，兩年後，他們的養母竟然查出來懷孕了。

從那以後，穆矜和穆臨的苦難就開始了。

這些年她一直在想辦法通過走法律程序，想帶著穆臨擺脫他們，可是太難了。

他們辦了福利院領養的手續，當年買賣他們的證據一個都沒有，報警也沒用，根本查不出來，因為買賣人口的人，早就打點好了一切。

整個村子，已經把買賣人口視為常態，村子裡閉塞不通，外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穆臨才上到高二，就被強制性輟學，甚至後來，穆臨想偷跑出去上學，被他們打斷了一條腿，到現在雖然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走路還會有點瘸，穆臨身體弱，更是反抗不了他們。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