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页)
皎娘見她說的咬牙切齒,便知勾起了過往的傷心事,當初雇這婆子來家的時候,聽相公隱約提過,她男人不正道,常往花樓里鑽,弄的家不是家業不是業的,後來染上了病,在炕上熬了十好幾年才咽氣,熬的李媽媽年歲大了,再嫁不得,也沒生養個一男半女,成了無依無靠的孤老寡婦,靠著給人幫傭做散碎活兒餬口,是個可憐人。
想來正因自己的經歷,提起這些便恨的不行,皎娘雖覺李媽媽身世可憐,卻也不會因此聯想到自己身上,再說男人若真有尋花問柳的心思,終日在內宅里的婦人是能攔住還是能怎麼著呢,皎娘雖不知別人家夫妻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但她有自己的想法,這兩口子過日子恩愛不恩愛倒不要緊,只要相安無事就好,更何況,各家境況不一樣,怎可一概而論。
只是這些道理沒必要跟這婆子掰扯罷了,便道:「相公知書達理想來不會行那荒唐事。」
李媽媽卻搖頭:「大娘子真是不知道那些妖精的厲害,莫說知書達理的書生就是個泥塑木雕的,只要是男的,也能被她們勾了魂兒去。」
皎娘被她這句逗的笑了出來,這一笑卻勾起了咳嗽,一頓狠咳過去,半天方緩過勁兒來,也沒精神再聽李媽媽有的沒的閒話,尋個由頭遣了李媽媽出去,自己靠在暖炕上打算歇一會兒。
想皎娘本就身子弱,昨兒心裡存著事熬了一宿,這會兒心事放下,合上眼這一歇便真睡了過去,一覺再醒來已起了更,坐起身把桌上的紗燈罩子取下,抬手取了頭上的銀簪子挑了挑燈芯,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屋裡一亮,不大會兒功夫,李媽媽便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把托盤小心的放到桌上方道:「大娘子這一覺可睡得好,我進來三回都未見醒,剛還想著若再不醒老婆子就得討嫌了,旁的也還罷了,這藥膳可不能誤了。」
藥膳?皎娘微微一怔,這才看見那托盤裡是暖壺套子。
李媽媽從暖壺套子裡捧出一個湯盅子來道:「這梁府的人真都是底細人,知道天冷,這一路都用暖套子裹著送過來的,到這會兒還熱著呢,大娘子快些用吧,那韓媽媽可是一再囑咐了,要趁熱吃才有效用。」
韓媽媽,梁府?皎娘皺了皺眉:「我不是已經跟相公說好,把那梁府的媽媽送回去了嗎?這藥膳又是從何而來?」
李媽媽:「說起這個,人家這梁公子真真兒的是個心善的好大夫,雖說大娘子不想平白領這份人情,把韓媽媽送了回去 ,人家梁公子也未惱,只說那藥膳的方子正對大娘子的病症,只要照著方子調養,一準兒能好起來,不能耽擱,若是交於旁的廚娘,又怕逆了藥性,便說既咱家這邊不好使喚他府上的媽媽,便每日送一趟,也不費什麼事,還特意帶了話兒,讓大娘子不用覺得擔了人情,說他們家本就是開醫館藥行的,熬藥醫病是應當的本分,那些不相識的人上門醫病,也當如此,更何況還有跟大爺的交情擺在這兒呢,不過熬煮個藥膳,算得什麼大事。」
皎娘忽覺有些頭疼,這話聽起來倒像自己沒道理一樣,可是人家那些開醫館藥行的,就算醫病也沒見誰家上趕著往病人家裡送人使喚的,本來還想著跟相公說通了此事,把人退回去,也就罷了,誰想又生出了變故,這媽媽是送回去了,藥膳卻得照舊。
李媽媽大約怕她再拒絕忙道:「大爺剛回來的時候也交代了話,這藥膳的方子是大爺親自去春芝堂抓了送去梁府的,因一時尋不到合適的廚娘,先讓梁府的媽媽幫下忙,好歹的大娘子的身子最要緊,咱也不白使喚人家的,跟診費一併算了送過去,讓大娘子放心。」
皎娘微微嘆了口氣:「我也不是矯情,總覺著不好平白受人家的人情。」
李媽媽:「大娘子可真是,想著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您這吃藥看病大爺都是給了銀錢的,哪來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