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2 页)
可是老天爺開眼,求子多年,觀音菩薩終於賜了一個親生的孩子。
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他們和宋敬原說話的時間就少下去。
夢裡,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邊,試探著想要穿過走廊闖入那言笑晏晏的一幕,卻永遠被阻攔在外。
他這一生被人丟棄過無數次,不想再自取其辱。
如果有一天將眾叛親離,能不讓自己太傷心的唯一做法,就是一開始,不要對那個人付諸太多信任與愛意。
宋敬原發著高燒,又夢魘纏身,緊緊裹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意識很不清醒,突然覺得有人拍他的臉,把他強行從燥熱中解救出來。
他費力地睜開眼,才在一片黑暗中,瞧見熟悉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路拾螢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神色平靜,可平靜中,宋敬原分明看見了驚濤駭浪、暗流涌動,仿佛主人即將伸手,惡狠狠地抓住什麼再也不鬆開。
路拾螢和他沒分在一個寢室。宋敬原模模糊糊地想:我做夢做傻了?他到我夢裡來了嗎?
可路拾螢並非那些夢中幻影。
他伸手把宋敬原扶起來,俯身貼在他額頭上,用嘴唇試探這氣人東西的體溫。
觸感讓宋敬原一怔。
然後聽見路拾螢輕聲嘆氣:「至少39度了,起來,我送你去醫務室。」
宋敬原聲音很低,沉沉地把頭靠在路拾螢的肩膀上,一半自嘲、一半委屈地問:「你來幹嘛?」
他聽見路拾螢好像嘟囔了一句「草」,然後極其凶神惡煞地罵道:「我來看看我喜歡的人是不是燒傻了,我可不想下半輩子和一個呆子一起過日子!」
這句話,直到路拾螢把他背起來,頂著大雨陪他到醫務室,宋敬原都沒想明白。
路拾螢剛換的衣服又濕透了。他把傘都遮在宋敬原頭頂,一點也沒讓病患淋雨。
那時宋敬原燒得很不清醒,頭貼在路拾螢臉邊,燙得人發憷,嘴上卻極其小心地問:「你對我這麼好幹嘛?我可沒少罵你。」
路拾螢微微偏頭,似有若無地蹭過他下巴,留下一個吻,說:「因為老子樂意。」
醫務室的值班護士給宋敬原用冰毛巾降溫,又緊急餵了退燒藥,宋敬原這才有些清醒。
他覺得冷,蜷縮在被子裡聽著窗外暴雨聲,昏睡過去前,隱約聽見護士交代路拾螢說可以先回去了。
他聽見關門的動靜,以為路拾螢真的走了,心裡沉沉地一墜,不情不願地閉上眼。
可渾噩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屋裡有桂花香氣。
宋敬原費力睜開眼,果真看見路拾螢推開醫務室的小窗,身手矯健地翻牆而入。
他還穿著白天訓練時的迷彩服、迷彩褲,扎著皮帶、踩著作戰靴。他那麼高,寬肩窄腰,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流暢堅韌的線條來。
雨水順著下頜線滴落,線條分明而凌厲。宋敬原恍惚地想:哦……他真適合當飛行員的。
路媽媽說的沒錯,別的不重要——帥就行了。
路拾螢躡手躡腳地湊過來,站在宋敬原床邊。
宋敬原裝不下去,睜開眼說:「我沒睡。」
路拾螢沉默片刻,挨著他的腰坐在床上。他一隻手握住了宋敬原的手,極其用力,宋敬原掙不開。
他很想問路拾螢你到底要幹嘛,可是看著他的眼睛,又覺得不應該說話。
黑暗中,路拾螢輕聲說:「班長給我的情書,我原封不動送回去了。我才不會像你一樣,收人東西又不回答……我告訴她很遺憾,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看著宋敬原睫羽微微一顫,似有一絲熾熱地掃過來。
他俯身靠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