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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卿一面說，一面就開始收衣裳，扎包袱，&ldo;一千兩，打發叫化子呢!&rdo;

她說走就走，毫不停留。

掌柜急得跟在後面連連請她留下，&ldo;貴客可要明白，當東西不是買東西。用過的也不比新的，自然要折一些價錢……&rdo;

姜宛卿劈頭道：&ldo;那也不是這麼個折法，活契當五千兩還罷了，死契竟然也只能當五千兩，貴號是一貫如此仗勢欺人，還是看我一介弱女子好欺負?京城不止貴號一家當鋪，既出不了價，我便不當了。&rdo;

掌柜實沒想到她斯斯文文的，卻是說走就走。雷厲風行，急忙向風昭然求助。

&ldo;生意總是要慢慢談的，客人何必著急?&rdo;

風昭然開口道，&ldo;且掌柜說得也有道理，新東西是更值錢些，用過了自然要便宜些。若是客人不嫌棄，在下斗膽開個價，一萬兩太多，五千兩太少，不如七千兩如何?&rdo;

這正是姜宛卿覺得差不多的價錢，但仍然要不悅地道：&ldo;你和他是一夥的，七千兩也太少，最低九千兩。&rdo;

最後雙方磨來磨去，七千八百兩成交。

姜宛卿帶著銀票迅速上車，即刻吩咐回宮。

還未離開這條街，後面一輛馬車追上來，越過姜宛卿的馬車，然後將馬車堵在了路上。

風昭然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這輛馬車邊：&ldo;有勞，讓讓。&rdo;

他是對車內的兩位嬤嬤說的。

嬤嬤們連忙下車。

風昭然彎腰便進了車內，一撩衣擺坐下。

馬車重新駛動，車輪粼粼，微微晃動。

輕紗直垂過肩，姜宛卿的視線里只有他的衣擺是清晰的，露出兩隻黑色小羊皮的靴尖。

&ldo;太子妃在馬車上還要戴著帷帽嗎?&rdo;風昭然開口，&ldo;不嫌悶得慌?&rdo;

&ldo;……&rdo;

豈止是悶得慌，還沉得慌。

姜宛卿覺得自己的腦袋有千斤重，慢慢摘下帷帽。

她不知道風昭然是什麼是時候發現的，又是什麼時候等著的，她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就好比被貓盯上的老鼠，這回是跑不掉了。

不過還好。

幸虧她知道出宮的機會難得，難得出來便多帶了些家當。

她當她的嫁衣，庫房的東西只要不拿出來，便不算是人贓並獲。

風昭然的臉在視野里清晰起來，他的衣著比在宮裡更素簡，發上僅用一支烏木簪。

&ldo;難怪半年份例說罰就罰，眼睛都不眨一下，原來太子妃是出宮發財來了。&rdo;

他的眉眼髮絲俱黑，映著微微蒼白的肌膚，眸子裡頭好像有一抹亮意流轉，顯得格外黑亮。

&ldo;太子妃是在哪裡學的討價還價?還知道死契活契，從前經常當東西麼?胡掌柜可是有名的胡扒皮，能從他手裡拿到這麼多銀票可不容易。&rdo;

姜宛卿：&ldo;……&rdo;

她從前不食人間煙火，哪裡知道講價?還不都是被逼的?

她索性豁出去了：&ldo;殿下既然都瞧見了，妾身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妾身自知此舉有失身份，愧對殿下。&rdo;

風昭然點點頭：&ldo;連嫁衣都捨得當，太子妃還真是求財若渴。&rdo;

&ldo;殿下可能不知道，那其實是姐姐的嫁衣。&rdo;

姜宛卿抬起眼睛，視線落在風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