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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章講完了經文,又東拉西扯地講了幾個佛教故事,才把話題引到昨日顧喬所說的自救上來。
顧喬卻說:「我還不知道怎麼做,但是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只要我們心懷菩提,我們就能排除萬難,到達我們所追求的極樂世界。」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失望極了,感情昨天那麼慷慨激昂都是打嘴炮啊!
顧喬又說:「法章大師是得道高僧,我們可以請他幫忙問問佛祖,對吧法章大師?」
法章配合地點點頭。
「不過佛祖日理萬機,為了避免佛祖記不過來,我和法章大師商量了,可以將每個人的難處都寫在紙上,由大師轉交給佛祖。」
這下子人群嗡嗡嗡地鬧成了一片。對樸實的勞動人民而言,你跟他說什麼抗爭啊,自救啊,他可能聽不懂,但是你說得道高僧可以請佛祖幫忙,他立馬就深信不疑。
可大家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誰會寫字啊?不會寫字的怎麼辦呢?寫下來又真的能交到佛祖手上嗎?人們嘰嘰喳喳地問。
法章適時開口道:「從今天起,每日早課後顧施主會在這裡執筆代書,不會寫字的人可以口述,由顧施主寫在紙上交給我,我再轉交佛祖。」
看到沒有?大師都親自發話可以轉交佛祖了,這還能有假?
早飯後顧喬搬來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小木桌,擺好了筆墨紙硯,讓常靈在旁邊幫忙磨墨,就這麼做起了代筆先生。
兩個盯梢的爭先恐後忙前忙後,都想排在前頭讓顧喬寫,唯恐落後了佛祖看不到自己的難處。
不過一眨眼時間,排隊的人就從後院講經壇排到了廟門口。
杜宇文今日約了黃刺史一起吃午飯,還沒出門就聽見黃岐火急火燎來報,說顧喬施了法讓所有人圍著他轉了。
「他讓那些人做了什麼?」
「他讓所有人排隊,一個一個口述,然後他寫在紙上,說是要交給佛祖的。」
「口述什麼?」
黃岐也覺得奇怪,「就是每個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家裡幾口人、幾畝田,然後田又賣給了哪個地主、家裡的人去了哪裡之類的。」
杜宇文冷笑,「這個有什麼好寫的,反正那些人都活不了多久了。」
「要不要阻止他?」
「不用,隨他去,翻不出什麼花來。他越有本事越好,反正最後都是為我所用。」
「是。」
黃岐恭恭敬敬地跟在杜宇文後面一道下山了。
到了日暮時分,排隊的人熱情不減,反而還有越排越多的架勢。顧喬午飯也沒吃,此時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天色暗了,看不清了,明日再來吧!」
常靈的聲音簡直有如天籟,顧喬把筆一扔,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常靈捂著嘴巴笑,「顧施主趕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寫一天呢,我看到他們那邊還有人來排隊了。」
常靈說的 「他們」 就是投靠了杜公加入山匪的那一波人,他們有的出去 「打獵」 了,回來一聽說這事兒就馬上來排隊了。
果然還是佛祖更有號召力。
這日晚上守夜的還是昨晚那個雷聲震天的兄弟,他白天也排隊找顧喬代書了,因此顧喬知道他叫王威力,廉州賀池縣紅柳村人,家中有五口人,一個弟弟去了金礦,一個妹妹嫁到北方失去了聯繫,年邁的父母在三個月前的水患中染病死去了。
王威力不事農活,一直在四處給人打雜。去了金礦的弟弟三年前失去了音訊,他去找金礦,礦場卻說沒這個人。水患過後賀池縣的大地主說受了災的農田都是他清理的,水利也是他修復的,要想繼續種田,要麼把地低價賣給他,要麼給清理費、修復費。
王威力本來就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