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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
蕾蕾
蕾蕾!
嗚」
抬頭望來的人影卻很顯然已經看見孫蕾,用著啞到極點的嗓音一邊叫著,一邊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怦!」
「恍!」
「怦!」
近乎空曠的房裡里,女人硬是連撞了數下,沉悶的聲響聽著就疼,卻一無所覺的模樣,直直往前闖。
孫蕾利落的抓住女人冰涼的手臂,以免她摔倒。
「媽,怎麼了?」
此刻的女人無疑是極其狼狽的,頭髮蓬鬆散發的披散著,睡衣松絝著露出大半個肩膀,光裸著腳,膝蓋上,小腿上,清晰可見剛撞的瘀傷,光裸著腳背也顯得髒兮兮。
但聽到孫蕾的開口,那雙哭到通紅的眼眸卻很亮,亮到帶著一抹近乎神經質。
就像是陷入絕望中終於抓住了惟一的浮木。
而孫蕾就是那惟一的浮木。
至於浮木願不願意當,那從來不重要。
「蕾蕾,你爸他你爸他」
低低的,帶著絕望不安和難過種種複雜情緒,女人終於開口。
僅只是一個開口,孫蕾心就猛得一沉,甚至於抓著女人的手都下意識鬆開,插入口袋用力的握緊。
「他又怎麼了?」
滾燙的淚順著女人的眼眶猛的掉落,唇被咬至通紅,女人急促呼吸著,近乎尖銳的喊道:
「他死了!」
孫蕾眼瞳猛得一縮,緊握成拳的手指用力的掐至手心,帶出細微而尖銳的疼痛。
「死了?」
「對,死了,聽說是昨夜喝多了,拒絕別人送回來跌跌撞撞的回來時誤把水池看成馬路,淹淹死了。
夜深人靜的也沒人路過,等早上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救了。
蕾蕾,他怎麼怎麼就死了呢?
我我們該怎麼辦?」
女人用手猛的抓著長發,原就凌亂的長髮越發蓬鬆,甚至於通紅的唇都被咬得隱隱有著血珠溢了出來。
女人是真傷心絕望,斷斷續續說了許久,終於把事情還原了,再次望向孫蕾的眼眸也又紅腫成另一個高度。
孫蕾微微垂眸,就像是地面上突然有了什麼絕世珍寶一樣。
「蕾蕾,我們該怎麼辦?」
孫蕾用力的閉了閉眼,抬眸望向女人,那雙眼依舊黑沉極了,卻看不出絲毫情緒,但莫名讓人心定。
女人依舊掉著淚,抓扯頭髮的手卻不由的放了下來,期期艾艾的望著。
「沒有什麼怎麼辦,照常過就是了。」
「可是以後這個家就只剩下我們了,我們就成了孤兒寡母了。」
「我們一直是。」
「怎麼會?」
「媽,你餓嗎?」
「啊?」
傷心欲絕的女人怎麼都想像不到話題為何會轉換成這樣。
但事實上孫蕾先是緩慢卻熟絡的替女人把那頭披散的散亂長發綁了起來,用紙擦盡女人臉上的淚痕,而後開了燈,挽著衣袖,替兩人煮了一大碗麵條。
緩緩冒著熱氣的麵條上是煎得金黃的荷包蛋以及青脆誘人的青菜,在暖色的燈光下,很是帶著幾分食慾。
「吃吧,媽,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
在女人遲疑中,孫蕾安靜而無聲的把一大碗面喝完,甚至於連湯都喝完了。
「蕾蕾,你不傷心嗎?」
「傷心?」
孫蕾靜默了一會,低聲反問了一句,終是什麼也末說,但背對著女人洗碗的瞬間,那唇卻是帶著幾分嘲諷的勾了起來。
為了那個男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