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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转身离开。身后的守门的人大呼小叫。
他听不太清,雨声太大。但他猜测,那人应该是说他不够识抬举,下次再也不会守他的字画了。
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瞧,这回终于说出实话了吧。
回去的时候他无事一身轻,走路走得很慢,他看到前方的一处凉亭,凉亭里居然是无人。
他进了凉亭,拍了拍湿漉漉的肩头。
也对,这处马上就到了城郊了。这荒郊野岭,四处都是树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躲雨,怕是他坐上一下午,都没人会和他碰上。
城郊的好处就是住的地方要便宜再加上山清水秀空气好。他出了家门就能看到对面的青山,下雨的时候还能看到半山腰那一处飘起来的一层层像云一样的白雾。
好看得紧。
他从前就爱坐在门口画那山,画那云。
画了几百遍都不会腻。
这雨一时是不会停了,在斯年城住久的人都知道,他一身湿漉漉的,离家也没有多远了,他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他起了身子不想久坐了,他两步跑出了凉亭,但余光中似乎瞧见了什么。
他退了回去,看到凉亭门口的台阶上规规矩矩得放着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上还带着漂亮的花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油纸伞,他确实没见过这般漂亮的油纸伞。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他挨近了些,耳边是雨声,手里是不可抑制好奇拾起的油纸伞。
为什么这处会有一把油纸伞,莫不是谁丢在这里的。
可这荒郊野岭,又是谁把油纸伞丢在这里了。
他撑起来,发现油纸伞的边角破了一个洞,有雨滴从那洞跑进来,打在张恒的脸上,他笑了笑,原来是破掉的油纸伞,是被人丢弃的。
他把油纸伞收了起来,像方才藏宣纸一样把油纸伞搂在胸膛处,热乎乎和冰凉凉。
“来,我带你回家。”
他竟然觉得他和这把油纸伞有些同病相怜。
“若是这时再撑着你回家,洞也是会越破越大,没事,很快就到我家了。”张恒边跑边说道。
山月不知心底事(七)
他走了不远,老天突然十分给面子得停了雨。
天边有放晴的迹象,耳边也有了山间鸟儿的叫声,他把油纸伞从怀里取出来,低头用衣袖擦了擦伞柄。到了家门口,他伸手推开了门,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他一脚迈了进去。
这一脚是比以往每一天都要轻松的,像是踩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这柔软的感觉其实很虚幻,但也让他出奇的沉迷。
他的脚步必然是沉重的,这从他呱呱落地的一刻起就注定了的。
贫穷这两个字,几乎贯穿了他整个成长的时间,而且他也曾感觉到,很久以后它们两个也会对他不弃不离。
他把油纸伞放在案上,回身脱掉湿漉漉的衣服,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了一套干衣裳。
他低头系腰带,门外传来敲门声,听声音是隔壁的婶子。
他连连应了几声,手上的速度加快,脚也动起来。
隔壁的婶子手拍了个空,她抬起头看到张恒已把门打开,头发湿着。
“婶子有什么事儿吗?”
“婶子刚熬的姜汤,给你拿来一碗,驱驱寒气。”婶子从篮子里取出一个瓷碗来,张恒接过来,手掌被热汤烘得暖和和的。
他眼角有些泛红,约莫是暖得,他是这样想的,“谢谢婶子了,叫你们这样照顾张恒。”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婶子拉了拉衣角,“行了,我还得回去,你快趁热喝了吧。”
说罢婶子就走了。
他端着瓷碗进屋,他看着关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