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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蘇念看著版面上放大的親密照片,一時啞口無言。
「你總有一日會死在女人手裡!」姚謙低叱著站起身,穿上鑲銀鼠毛的皮大衣,頭也不回地走了。
二月總是春寒料峭,老宅里卻鬧起了鬼,據守夜的講,三更天時,老太太住的房裡會亮燈,窗戶上映出人影,繃的高高的髮髻是她最愛梳的樣式,當然也不會總亮燈,有時會有留聲機在放唱片,是老太太愛聽的夜來香,還有時能聽到老太太吩咐,叫韋先生來,我要當東西。一人說自然沒誰信,說的多了,都開始惶惶不安,大老爺請了法師在老太太院子裡做法,又是耍劍又是燒符又是念咒,折騰足足三日才領了賞錢離開。原本傳言時多為疑惑,但請法師來這一趟,鬧鬼倒像板上釘釘、證據確鑿的事了。
二房先搬了出去,再是三房四房,宅子裡越來越空,逢黃昏時起,放眼各房一片黑黢黢,令人很是害怕。
英珍懷疑這是大老爺為賣房故意使的計策,因為找他要債的三天兩頭在院門處堵人,有一趟被堵著了,斷了兩根手指。
她終究還是搬了出來,租的是兩層樓的小公館,不能算公館,但因獨門獨戶,還是給予了這樣的雅稱。
她和美娟住在樓上,三個姨太太住樓下,吃穿用度各管各的。
鳴鳳和廚房的娘姨跟了來,又雇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就這樣暫時安頓了。
英珍早就發現離公館隔條街處,有個不大的醫院,趁天氣和暖,她找了過去。
第82章
英珍進門才發現這裡稱不得醫院,不過是私人經營的婦科小診所。
門前擺著掛號的小桌子,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姑娘穿著潔白護士服坐在那,像模像樣的問每個進來的人:「你要看甚麽?」也包括她。
英珍說:「我好像懷孕了」話未完,護士丟給她一個寫有數字的木牌,讓去坐了等,輪到會叫號。
英珍環顧稀稀落落不過做五六個看病的,她坐到角落的椅子上,就在會診室的對面,單獨隔出來的一間,刷的雪白牆面,門是米黃色,卻因時隔太久,泛起擦不掉的歲月痕跡,門下沿赫然有個大腳印兒,還能看出皮鞋底一稜稜的紋路,她暗忖這是男人的腳印,一腳把門踹開,可見脾氣是暴躁的。
會診室右邊是條很短又窄的過道,以女人走路的速度來算,至多十來步的距離,又是個房間,用門帘子遮著,很厚實,像掛了一床冬日的被子,豬肝色的紅,也是時間久了,如乾涸多時的血漬,這樣整整的一大片,令看的人觸目驚心。
會診室的門開了,走出個女子來,手裡搭著菸灰薄呢大衣,旗袍領口的盤紐解脫了,卻也懶的扣回,面龐畫著濃妝,簡直分辨不出原來面目,但也奇異的讓人覺得嫵媚風情,像《聊齋志異》里《畫皮》那一折,畫出女人皮的鬼。
但那女子倒底不是鬼,是個娼妓,醫生隨後也跟出來,矮瘦精壯的中年男人,掀起門帘不曉說了甚麽,片刻後走近女子:「你去坐會兒,里廂要做術前準備,好了叫你。」話鋒一轉,朝門前中氣十足地大喊:「下一個。」護士連忙道:「七號?七號人呢?」英珍看見個如美娟年紀的女孩兒,一臉慌張,陪她來的婦人領她到會診室前,醫生看她倆一眼,命婦人等在外面,和女孩兒一起進房,「砰&ot;地把門重重闔上了。
娼妓坐在椅上,翹起二郎腿,從皮包里取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銜在猩紅的嘴唇間,婦人惴惴不安的在她旁邊坐了。
護士喊道:「喛,此地不好抽菸!」娼妓佯裝沒聽見,斜眼問婦人:「進去的、儂女兒?懷了?」
眾人心事重重的無聊著,聽得說話聲,都眼睜睜地望過來。
婦人驚了一下,連忙擺手惶恐道:「不是我女兒!我們是同鄉,在喬老爺府上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