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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讶异地悄悄看她一眼,忙低下头去,再不敢说什么。
另一名宫女,举过一面璀璨夺目的镜子让她过目,“将军,已经好了。”
那镜面是水晶打磨,极其光滑明澈,照出的人影几乎如实呈现。望着镜中的自己,聂青澜不禁呆住——这还是她吗?
在军中,她没有时间去雕琢自己的妆容,只有打仗时偶尔在河畔洗脸,才会在小溪中照一照自己的影子。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姿色,可是此刻镜中的她不只像桃花,更像一朵艳丽盛放的牡丹。
高堆的云鬓,斜插的簪花,巧手描摹的妆容,都已让她变成气度雍容的贵族女子,若是不挑明,谁还记得她曾经是在战场上震慑敌军、号令十万兵的青龙将军?
只是,薄施的胭脂没能掩盖她脸上苍白的血色,她看上去又是这样没精神,这种状态如何去面对日后的路?
她坐直了身体,回身问道:“此地距离血月皇宫还有多远的路?”
“乘马车要走三日。但是丞相大人已经为您在附近准备了一座行宫,今晚您就在那休息,丞相也会过来拜见。”
“哦。”她今日听“丞相”二字听得着实有些多了,也不禁对李承毓此人满是好奇。
看他这一番安排,已可知他是心思极其细密的人。但从她和司空晨接到李承毓的第一封信起,其实她就已经对这人充满了猜疑和好奇。
按照线报,李承毓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能当上一国的丞相着实古怪和传奇。不知道此人在之前有多少来历,只听说他曾在军中做过小小的副将,后来因为立下军功,被血月的兵部尚书看中,着手提拔,很快坐到兵部侍郎。
女皇病重,国内几方实力角逐,人人都知道要争夺皇位继承权很难,因为人人都不是女皇的子嗣,那么,就只有争夺对皇位的监护权。可是,女皇临终前,竟然把丞相大位给了李承毓这个不引人注目的小人物,而且六部尚书中,竟然有五部尚书愿意保举他,结果他就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按理说,他做了丞相,该是全力把控大权,可是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查找皇家血脉,并在得知了她的身分后,亲笔书信请她到血月登基。
这样的想法,以常人来看,就算不是疯子,也是匪夷所思。司空晨和她都曾经怀疑这个李承毓的葫芦卖了什么药,但是李承毓每封信函都写得十分诚恳,而且三次派遣特使到司空朝商议此事。
司空晨曾感慨地说:“看来这李承毓真的是为血月国尽心尽力的一代忠臣,颇有中原三国时孔明先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风范。”
但她仍心存疑虑,“万一他是大奸大恶的伪善之徒呢?”
“那……就需要你亲自去查实了。”司空晨的一句话,就此定下她的前路。
今日,她终于要和这个李承毓见面,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她向来惯于在军中发号施令,不需要看谁的脸色,也不需要在勾心斗角上做太多文章,唯一让她伤神费心的,只有司空晨一人而已。而尽管那人是她看不透的一堵墙,每每借着月色酒意,或是三两知己,她多少还能排遣心中的烦闷。
如今身在异国,身边全是陌生的一切,面对李承毓的时候,她该用怎样的面具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才不致被人一眼看穿?
血月的行宫有明显为女皇而设的用心,行宫内以纯白色为主调,造型精巧,尊贵而不奢华,占地不算很广,只是远远的便有士兵把守,看得出守卫森严。
聂青澜和血月征战多年,当年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乘坐着血月的马车,进入血月的皇宫。
透过车厢的窗户,她悄悄打量着路两旁的士兵,只见每个士兵都神情凝重,如临大敌。她不禁暗自苦笑,在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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