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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儘可能讓自己保持自然地解釋道:「他加班,忙不過來。」
他滿臉遺憾地「喲」了一聲,說:「你媽還特地做了他喜歡吃的炸小黃魚。」
一時之間,我莫名有些難過。我明明知道,他們對秦先生的喜愛並非一天兩天,自從秦老先生去世後,秦先生和表舅鬧掰,他逐漸成為了我們家的一份子,再後來,他提出要跟我結婚,所有的一切都格外地順理成章。仿佛在我爸媽的心目中,他早就是他們的女婿。如今,他們更加期待他的到來,我這個女兒似乎變得可有可無。
我對我爸說:「炸小黃魚,我也愛吃。」說完便進了正廳。
廚房裡熱鬧非凡,宋琤琤正在偷吃,我媽讓他先洗手,還說:「小黃魚是給你姐夫做的。」
宋琤琤一邊嚼著香酥的小黃魚,一邊說:「姐夫壓根就沒來。人家忙著呢。」
我媽轉過身,透過玻璃看我隻身一人站在正廳,走出來問:「臻臻啊,秦森呢?」
我不得不再說一次謊,可我媽看我的眼神似乎別有他意。然後,為了不讓我的謊言在短時間內被看穿,我逃似的上了樓進了臥室。
吃飯時,我媽冷不丁地問秦先生什麼時候來接我。小黃魚在我嘴裡如同紙屑,沒有了往日的香酥。我說:「我今晚睡這裡了,他最近太忙了,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我爸附和著應了兩聲,宋琤琤卻不甘心道:「我還想問問他物理題目呢。」
看到他這麼專注學習,我爸打心眼裡高興,笑著又給他夾了條小黃魚,說:「等他忙過這段時間你再去問他,你姐夫又不會跑了。」
我內心覺得這話真是諷刺,可我只能隱忍不發,畢竟父母的嘮叨與擔憂對於中年人來說並不能解決任何實際的麻煩,甚至還會讓情況更糟。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不得不承認,父母的愛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們毫無保留傾訴的愛意,有時只是施加在兒女身上的枷鎖。
吃過飯,我躲進了臥?s?室,看著書架上小時候的照片,剎那間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我那純真無憂的少女時代。
六年級的冬天,媽媽懷了寶寶,為了照顧媽媽,家中請了一個女傭,我喚作陳姨。恰逢這時,奶奶身體不好,爸爸便把舊城的爺爺奶奶接到了海城——爺爺奶奶是不願意來的,怕睹物思人,想起我那早夭的大姑和大伯,但他們拗不過爸爸,也不願讓爸爸兩頭惦念奔波,便搬來和我們同住。
那段日子,全家人都懷揣著期待,小心翼翼地祈禱媽媽能平安順利地誕下家中的新成員。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新生命的到來或許會分走父母對我的愛,我只是期盼著自己我可以跟同學炫耀,我終於當姐姐了。
宋琤琤誕生於炎熱的中秋前夕。我還記得那天我回到家,爸爸媽媽就已經去了醫院。晚飯時,爺爺奶奶心神不寧茶飯不思,我卻把陳姨做的可樂雞翅吃了個精光,吃完飯還跟秦先生打電話,問他:「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秦先生似乎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才說:「都不喜歡。」
我問他:「為什麼?你不想當哥哥嗎?」
秦先生條理清晰地分析道:「當有了弟弟妹妹之後,就意味著從今往後你不再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而且你是大的那一個,會被要求成為一個榜樣,甚至需要背上一種責任。所以如果我的爸媽問我想不想要,我的回答一定是不想要。但如果他們已經有了才來問我,我會說都喜歡。」
「你好虛偽哦。」
「如果他們徵求我的意見再決定是否要生,我實話實話,並沒有錯;如果他們只是來跟我分享喜悅,那麼我便欣然接受,因為此時反對已沒有了任何意義。」他說這話的語氣,完全不像一個初一的男生,「人在長大的過程中,是要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