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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髮,而我爸哭笑不得地說:「你呀,就知道玩!」
所以從小到大,我對秦先生的喜歡一直都沒變過,一直都希望他能陪著我。
我和秦先生收拾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把表舅的遺物整理出來。下午五點多,天眼看著就要黑了,秦先生把表舅生前穿過的衣物,睡過的被單什麼的搬到了前院的一個乾涸的景觀池裡,然後從廚房裡拿了一瓶不知道多久沒使用過的食用油淋在上面,一把火點燃了。還有一些值點錢的東西,譬如金鍊子、金戒指、名牌手錶、玉扳指之類的,他則用一個盒子裝了起來。
東西燒到一半的時候,方燃來了。院子裡火光沖天,他進來的時候語氣還特別歡快地說:「喲嚯,挺暖和呀。」說完,他還蹲下來伸出手烤火。
秦先生看都沒看他一眼,說:「你看看這宅子裡有沒有你的東西,還有,那盒子裡的首飾什麼的你是放到墓地里去陪他也好,還是當掉換錢也好,還是自己留著也好,都隨你,我反正是不想看到。」
方燃拿起地上的盒子看了看裡面的東西,輕哼了一聲,說:「怎麼?你這是在補償我嗎?」
秦先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不要我就丟了。這宅子我要請人徹底做一次清潔,這麼些年你們也沒做維護,好好的宅子被你們糟蹋成這樣。」
「哎,話可要說清楚,我可很多年沒有回來住過了。」方燃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別賴在我頭上。」
秦先生看了他一眼,然後用木棍翻動著正在燃燒的衣物,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說:「他的東西也好、錢也好,我一分錢都不要,都歸你。以他的腦子生前應該也沒有立下遺囑,有時間你去信託公司做一下信託受益人變更,他的那部分我不要。」
「喲,還說不是在補償我,替我想得這麼周到。」
方燃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秦先生冷哼一聲,說:「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繼承關於他的任何東西。」
方燃大笑了兩聲,走過來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不想聽到那些親戚在背後嚼舌根,不想破壞了你在他們心目中正直善良的形象。」
「隨你怎麼想。」秦先生一臉冷漠,不想與他糾纏,「方燃,我沒欠你的,他欠你的這麼些年應該也還了,你不要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樣子。」
方燃冷笑一聲,說:「你當然沒欠我,可是憑什麼,為什麼,我和我媽要過十五年那樣的日子!」
「你去問他,不要來問我。」秦先生目光冷然地回他。
「我真的厭惡透了你這樣的表情!」方燃將手裡的盒子丟進火堆里,「偽君子。」
然後,他意味深長地對我說:「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喜歡他這種冷漠又虛偽的人。想必當初他媽也像你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老頭子,最後落得個離婚的下場,說不定他子承父業,也在外面養了個孩……」
他話還沒說完,秦先生扔下木棍衝上去給了他一拳,直接把他揍倒在地。我嚇得連連後退,靠著背後的紅豆杉一動也不敢動。
躺在地上的方燃大笑一聲,指著他朝我說道:「看,被我說中了,急了。」
「滾!」秦先生指著外面怒吼道。
我被嚇得連忙閉上眼睛並捂住了耳朵,直到隱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才睜開眼睛。
他對剛才方燃的說辭沒有做任何的解釋,仿佛默認了一般。我很想問問清楚,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可我此刻沒有了詢問的勇氣。
「臻臻,你回去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我,而是一直盯著那團燃燒的衣物。
我知道,他默認了。
但此刻,我很想跟他說,我並不怪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