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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敬來明都之後上下打點花了差不多二十萬兩銀子。明都許多當鋪、藥鋪、青樓都有鐘行的眼線,為了避免鐘行問他事情時回答不上來,許敬將打聽到的大小事情都牢牢記在了心間。
許敬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位逍遙院的頭牌最大的特點就是冰肌玉膚,被一眾客人稱為「玉人」,性情很好,平時很愛笑,回頭客很多。
性情和外貌,結合這兩點,許敬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許敬終於明白了鐘行盤問的用意——問這麼多事情,鐘行只是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
許敬跟在鐘行身邊多年,深深知曉對方性情並非如他容貌一樣溫潤,來了京城之後,鐘行收斂了許多,然而冷血殘忍的一面並非消失了,而是隱藏在這副看似完美的外殼之下。
雲洋確實陰暗有病,但和鐘行相比,雲洋反而更正常一些。
對雲家的小公子,鐘行現在並沒有用強硬的手段,不用強的並非他不能,而是鐘行知道如何做才能真正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成大事的人,怎麼可以沉不住氣呢?
對雲家大公子,鐘行完全沒必要隱藏真實的一面,對方哪怕在明都興風作浪,對鐘行而言不過是抬手就能捏死的螞蟻——敢肖想他的獵物,殺了便是了。
鐘行修長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許敬感到了絲絲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
雲澤回家後並沒有看到雲洋,以他對雲洋的了解,這半個月裡他別想看到對方了。時間一長,雲洋肯定會特別無恥的否認這件事情的存在。
不過這樣也好,就當花錢買個清淨,雲澤最討厭見到的人就是雲洋,馬上要過年了,少了雲洋在身邊神出鬼沒反而能過一個好年。
回來不久,安樂侯那邊的小廝突然將雲澤叫去:「公子,老爺想見您。」
懷淑長公主一事對安樂侯的影響非常大,安樂侯早膳沒怎麼吃,午膳也吃不下去。
他銳利的目光落在了雲澤單薄的身影上。
他生的兩個孩子都不錯,兩人各有千秋,雲洋做事大膽直率,雲澤遇事更穩妥小心。雲洋野心勃勃,更像早年的安樂侯,其母蔡氏溫順聰穎,所以安樂侯更偏愛雲洋。
早上雲澤的觀點讓安樂侯很吃驚。雖然不喜歡王夫人,雲澤依舊是自己親生骨肉,安樂侯有意培養一下,看雲澤能不能給雲家帶來利益。
他揮了揮手,身邊婢女捧出了只一尺見方的匣子。
安樂侯道:「這是你母親生前之物,澤兒,你現在長大了,我將它交還給你。」
雲澤接了過來。
安樂侯目光掃過雲澤身上舊衣:「好好收拾一下,這幾日有許多宴席要赴,我宴席上不能喝酒,需要你來擋酒。那日楊大人對你評價不錯,希望你在其他大人面前不會丟我們雲家的臉。」
臨近年關,朝廷各個部門事情都不少,安樂侯雖然腿摔斷了,應酬往來卻不想斷,哪怕坐著輪椅也得出門。
雲澤應了一聲:「是。」
臨近出門的時候,安樂侯突然道:「先前我忙於朝政,沒空理會後宅之事,更無暇照料你。澤兒,你不會怨恨父親吧?」
雲澤將這個匣子遞給了當歸,回到住處,當歸將匣子打開。
光輝燦燦,當歸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居然是一匣子的金條。
差不多是黃金百兩。
當歸不敢相信:「公子,老爺他怎麼了?曾經對您漠不關心,現在他這樣做,難道突然良心發現了?」
雲澤無奈的笑了笑:「當歸,你想太多了。」
安樂侯不是什麼慈父,他這樣做肯定不是良心發現,大概是想利用雲澤達到某些目的。
雲澤並不會感謝安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