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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朝露匆匆忙忙的達到文書司,司里的鬼差們都忙的不可開交。有三隻鬼在登記發放通行令牌的鬼差面前排隊,鬼差打開記錄了他們生平的卷簿,一一核對,確認他們和陽間並無恩怨,這才發放令牌。
三隻鬼里,有兩隻都遭到了拒絕。
輪到曲朝露了,面前青面獠牙的鬼差飛快的翻著她的生平記錄,問道:「你去陽間做什麼?」
「我放心不下我爹娘和妹妹,我家裡沒有男丁,妹妹才剛及笄。她是醫女,每天傍晚要一個人往返於宮廷和家宅,我很擔心她。」
鬼差挑起眼皮,瞧了曲朝露一眼。方才他忙著找資料,不知面前人竟是這般的好顏色,眼下看的痴了過去,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指著手中的卷簿,對曲朝露訕訕道:「這位娘子勿怪,你是被沉塘處死的,這種情況下我們判定你和處死你的家族有怨,所以不能再放任你去陽間。」
果然是這樣,曲朝露的心如浸了冷水,一寸一寸凍了起來。她強忍著心頭翻滾的恨意和屈辱說道:「鬼差郎君此言差矣,是我做錯了事,背著丈夫偷人,怎能怨夫家處置我?我是罪有應得。」
一語落下,整個文書司都安靜下來。那些忙碌的鬼差們都停下手中的活,從四面八方齊刷刷的望向曲朝露。
第5章 爭執
一時間,曲朝露好像回到了被沉塘的那天,那些圍觀的人也是這樣,從四面八方齊刷刷的望著她,用那些質疑的、鄙視的、嘲笑的目光……
她強抑著萬針戳心的感覺,道:「我早就知錯了,如今心中僅僅是牽掛爹娘和妹妹,還請郎君能通融一下。」
鬼差訕訕:「小娘子你要清楚,如今這位城隍爺可不是從前那位。從前那位我們都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這位在頭頂上,你讓我徇私枉法,想都別想。你回家去吧。」
「郎君不信我嗎?」
「就算我信你又能怎樣?」鬼差擺擺手,好心勸道,「行了你走吧,大傢伙都忙著呢。」
「郎君!」
鬼差已然低下了頭,投身繁忙的工作中。任憑曲朝露又喊了他好些次,他也只能報以赧顏的笑容。
他倒是想多欣賞這位美人的姿色,但手頭的工作卻萬不能耽擱,他不想丟了這份差事。
其餘打量曲朝露的鬼差們也紛紛收回目光,各忙各的。曲朝露站在這裡,不願走,而她身後一個同樣被拒絕的女鬼幽幽笑道:「走吧走吧,沒用的,羽衣侯已經離開地府了!」
羽衣侯,便是上一任的城隍。他是前朝開國年間被封賞在豫京府的節度使,對豫京百姓的教化做了不小的貢獻。因他喜好在衣衫上添加羽毛的飾樣,故被世人稱為羽衣侯。
羽衣侯在任的時候,各司鬼差插科打諢,曲朝露想去陽間就去陽間,也沒人管。
那時候她還覺得,這位羽衣侯真是在其位不謀其政,而此時此刻,她卻無限懷念起羽衣侯來,念的牙痒痒。
曲朝露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退去,遂快步到文書司司公的面前,求道:「司公大人,能不能……」
「行啦!你別沒完沒了!」司公掌管全司,方才就注意到曲朝露難纏,此時便直接沒給她好臉色,「你走吧,通行令牌文書司不能給你辦!再不走我就趕人了!」
「怎麼回事?」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迴蕩在空闊殿堂里,激起些縹緲的回音。
曲朝露聽出了這是嚴涼的聲音,而文書司的司公已然快步走出,連同全司的鬼差給大步走進來的嚴涼行禮。
嚴涼一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幹活。他目光爍爍,一個閃轉間便停留在曲朝露身上,眯了眯眼,道:「你們方才在爭執什麼?」
司公忙湊近嚴涼,對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位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