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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话恭维话也说完了。谢绫警觉地听出她话语里的沈将军三字,大觉有趣。她是沈漠未过门的妻子,言语间对沈漠却十分客气,很有几分貌合神离的意思。可若真是貌合神离,又怎么会因为沈漠常来她那里听几个曲子,就特意把她找来呢?
女人心海底针。谢绫没那个耐心陪她拉家常,闻罢一笑,故意说道:“沈将军眼界甚高,四季居里的琴师哪入得了他的法眼。以往有幸得将军光顾,都是我这个东家亲自献的艺,让温小姐见笑了。”
这是句猛话,温碧宁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笑容微不可察地敛了敛。没想到她不仅直接地把话说开,而且还有几分不顾名节的意思。这番话教寻常女子听了去,恐怕要以为她与自己的未婚夫婿有染了。
温碧宁不但没生气,连笑容都真诚了许多,那双钟灵毓秀的眸子里盛了清亮的光泽:“谢姑娘为人果然直率。只是姑娘恐是误会了,碧宁并没有责难的意思,反而十分仰慕。今日请谢姑娘来,是为另外一事。”
她终于肯把话摊开来说,看来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子。谢绫放了半颗心:“愿闻其详。”
“实不相瞒,我与沈将军本该于上月完婚。只是将军府突遭火事,恐不吉利,这才改换了吉日。”此事是长安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八卦,却被温碧宁说得好像谢绫果真一无所知一般,悉心解释,末了又温温和和地问她,“孟春之时长安气候正是湿润,没有平白无故起火的道理。这一把火来得突然,火势又比寻常走火要猛烈得多。谢姑娘可知其中究竟?”
谢绫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她不是在吃飞醋,而是有凭有据地来兴师问罪来了。温兆熙没找她麻烦,没想到这位二千金是个高人,竟能亲自查出是她做的。数日之后便是三月二十,她的出嫁之日,新嫁娘却还特意赶在婚期之前来找她翻旧账。
也不知温兆熙知道了没有……要是知道了,便麻烦了。
温碧宁看出了谢绫心中的忧虑,笑道:“家父尚且不知,谢姑娘大可放心。”她的眼中一片了然,让谢绫都有几分看不透她,“谢姑娘自然是一时不慎,并非是与家父有所瓜葛,才做出此举。既然如此,碧宁自也不会去叨扰家父,给谢姑娘平添烦恼。”
此事实在是个乌龙。谢绫当时深以为是温兆熙过河拆桥给她下毒,心里气愤难当,便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既然他先不仁她便也不义,以免被当成软柿子捏。谁知那等卑劣之事,居然是一国之君派人做的呢?
谢绫知晓真相之后,便深悔当时的冲动。幸好当时行事诡秘,连温兆熙都没怀疑到她头上来,再有沈漠自己纵火想要逃婚的传闻传开,他便更没有花心思去深究这样的事。她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真正在乎此事的人给挖了出来。
她身为元凶被逮个正着,便也不再周旋,甚苦涩道:“彼时虽非一时不慎,却也不是有意为之,是有误会在其中。如今误会已解,祸事却也覆水难收,我未能早些登门致歉,实在对不住二小姐。”
温碧宁见她行事磊落,反而没有怒容,和颜悦色道:“谢姑娘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不是有误会,自然也不会存心与碧宁过不去的。”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之色,显然是刻意为之,却也让人挑不出错,“谢姑娘有所不知。沈将军军功赫赫,是楚国的大英雄,市井之间早有传闻,将他与平遥公主凑作了一对。碧宁后来居之,却与沈将军结下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碧宁本不该有怨言,但心中又难免觉得配他不上。谢姑娘可也这般想吗?”
谢绫纵火在先,与平遥公主结盟在后。可外人不知,很容易将两事联系在一起,温碧宁显然是以为她受了平遥公主的指使,从中作梗了。
有趣,有趣。谢绫哭笑不得,也不知温碧宁这算是冤枉了她,还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