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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你在我宮中,並不是要你做什麼寢奴的。」她溫聲解釋,「我若不留你,父皇是定會殺了你的。一會兒我讓溫采帶你下去換身乾淨衣裳,以後你就在後院裡幫著做些雜活……」
她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少年跪在地上仰視著她,鬢髮散亂,衣衫露骨,臉頰上緋紅瀲灩,脖間血痕交錯。
天生的勾人模樣。
明明他只是靜靜跪在那裡,宋棲遲卻覺得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似被他誘著,陷入了一片沉淪之境。
這樣絕色的人兒,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去做那些又髒又累的活計?
「殿下,茶好了。」
一片靜默之中,溫采捧著茶盞從後殿走了進來,將手中的玉色杯盞放在梨花木几上。
宋棲遲這才輕輕緩了口氣,吩咐道:「先讓他喝些茶,然後再帶他去後院換身乾淨衣裳吧。」
溫采垂眸應了聲是,瞥了裴溪故一眼後問道:「不知殿下打算將他安置在何處?」
「我記著後院還有間房一直空著,便讓他住那兒吧。」
宋棲遲斟酌了半晌,決定還是先讓他好生歇息幾日再說,左右人已送進她宮裡了,至於讓他做什麼,她再想些時日也無妨。
「是。」
溫采應著,又低聲稟道:「方才皇后娘娘宮中的綾姑姑來了,說陛下在永寧殿為太子殿下設下了慶功宴,叫殿下也過去。」
宋棲遲點了下頭,「你先將他帶下去好生安置,再來替我梳妝。」
溫采領命將裴溪故帶了下去,不多時便又回到了殿內,手腳麻利地替宋棲遲描眉挽發。
而青寰早在外頭備好了步輦,宋棲遲坐上之後,便由一行宮女太監伴著,朝永寧殿的方向行去。
永寧殿內正是一片觥籌交錯之景,底下坐著的群臣見宋棲遲進來,連忙擱下酒杯起身見禮。
「長公主萬安。」
宋棲遲淡淡頷首,示意他們起身。她在重重喧嚷之中步上高台,朝宋鳴和楚皇后行過禮,便坐在了一早就為她設好的座位上。
「棲遲來了。」
宋鳴穿著明黃繡龍紋的錦袍,原本肅穆威嚴的眉眼見了她立刻便軟了下來,上了年歲的臉上滿溢著慈愛,溫聲道:「父皇知你不喜熱鬧,但今日是宥兒的慶功宴,你又一向與他最親近,故而朕思量再三,還是讓皇后著人將你叫了過來。」
宋棲遲笑道:「哥哥的慶功宴,兒臣自是要來的。」
說著,她便捧起面前酒樽,側身朝坐在另一頭的宋宥眨了眨眼,「我敬哥哥一杯。」
宋宥笑著與她對飲了一杯,擱下酒樽後還不忘叮囑她:「少飲些,你不擅飲酒,可莫要喝醉了。」
宋鳴在一旁看著,臉上浮現出和藹笑意,轉頭又命宮女端了些宋棲遲素日愛吃的水果來。
「宥兒一向是最記掛你的,剛打了仗回宮,只匆匆見了朕一面就趕著跑去了你宮裡。」
宋鳴手指輕扶著面前的酒樽,跟宋棲遲說著話,末了卻是話鋒一轉,狀似不經意道:「你哥哥剛回宮,又要與楚梁使臣商議和談之事,當真是忙碌的很。對了,朕聽說楚梁使臣蘇大人送了個寢奴給你,你可還喜歡?」
宋棲遲神色一僵,心知父皇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那寢奴的事,所以才拐著彎兒地來打探她的心思。
她略頓了一瞬,便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來,回道:「那寢奴乖巧伶俐,兒臣很喜歡。」
宋鳴見她言笑晏晏,似乎是當真極歡喜那寢奴的,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了下頭道:「你喜歡就好。」
宋棲遲一邊抿著杯中淡酒,一邊借著這話頭繼續說道:「父皇,聽聞這寢奴還是楚梁國的三皇子,看來楚梁此番求和當真是極心誠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