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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花緞有「一寸妝花一寸金」的說法,本就名貴異常,更何況是與底色一致的暗花,在陽光下走動,上面的花樣若隱若現,如隔著輕霧看花,美得內斂克制。
淑貴妃今日穿的素色衣裙就是如此。
沈其垂眸,神色沒有任何改變,沈家有錢,每年送進聖人私庫和孝敬給淑貴妃的不知凡幾,淑貴妃不用宮中銀錢,用自己的私房就能富貴一生。
沈宥豫又和芳杏說了一會兒話,不經意間沈宥豫就被問了一句腰間佩戴的荷包出自哪位姑娘之手,瞧著花樣兒真是別致精巧,想必那姑娘是七巧玲瓏心肝的人。
沈宥豫正處在自己心裡喜歡但不能告訴別人,你問了我就忍不住炫耀的心態,得意著眼角眉梢都掛上了洋洋之意,差點兒脫口而出說出「臭丫頭」三個字,話到嘴邊他冷不丁地看到芳杏的眼睛,改成了漫不經心地姿態,「府中針線上的人做的,我不是很了解。」
帕子他隨身帶著不好看,就讓長史找了針線上的人做成了荷包,做法巧妙得很,荷包拆了依然是一方帕子。
芳杏笑著說,「還想和這位姑娘討教一下呢,殿下府中的得意人兒就不討來宮中了,免得殿下捨不得。」
「手法這麼巧妙,是挺捨不得。」沈宥豫用大拇指磨搓著錦鯉,心中轉著各種心思,芳杏打問自己的生活肯定是阿娘授意,突然問起了荷包的事兒應該是留意到了漂亮的錦鯉……
它們的確很好看!
容不得芳杏不喜歡!
魚兒在水中遊戲,雖沒有半點兒水紋的描繪,但處處能見到水的影子,肯定是臭丫頭做的。
沈宥豫非常得意,笑容忍不住就爬上了眼角眉梢,當著芳杏的面微微走神。
芳杏的眼眸動了動,沒有出聲打擾。
外面有小使女走進來,說是大娘娘服下了藥,已經睡下了,娘娘讓殿下先用午膳,她過會兒就來和殿下說說話。
沈宥豫提著的一顆心落下,只要皇后沒事就好,進宮一趟他肯定是沒法說走就走的,一想到要和阿娘單獨說話,他就頭大,壓力不比面對阿父小。
整個宮中,還是母親最為和善,永遠不會板著面孔教訓他。
沈宥豫含糊地說,「知道了。」
御膳房的菜送來哪怕有保溫提籃護著,飯菜也要涼,而且那些廚子的手藝慣會做表面文章,吃口上遠不如皇后宮中的小廚房。小廚房裡的廚子都是淑貴妃命人尋來的好手藝人,每天換著花樣兒做吃食,就是為了讓皇后多進兩口。
小廚房距離近,這邊吩咐一聲,那邊沒多久就上了飯菜,給六殿下準備的肯定不是清淡的吃食,魚肉蛋應有盡有,還有溫在水中的薔薇露,青得剔透的窄口小瓶子裡裝著一兩清酒,是讓沈宥豫小酌的,可不是暢飲。
芳杏布了兩道菜,就在沈宥豫的婉拒中退著離開。高挑的女人嘴角始終含笑,走在圍幔外的隔間,輕輕看了一眼,人高馬大的沈其就哆嗦了兩下、矮了半截。
芳杏柔聲說,「伺候好殿下。」
「是,姑姑,小的知道。」沈其忙不迭地應下。
芳杏點點頭,輕輕笑容只是掛在嘴角,「那天問你的,你所知的都說了?」
沈其硬著頭皮,忍著沒有抬手去擦根本不存在的汗,「姑姑,我哪裡敢有所隱瞞,說的都是實話,真話,知無不言。」
「殿下從來不掛配飾。」
沈宥豫嫌棄礙事兒,一應配飾都不戴,破天荒的戴了一個荷包,傻子才看不出來有問題,也就沈宥豫自己覺得沒事兒。
沈其有苦難言,想勸著主子別戴,咱低調點兒,暗搓搓地說了兩遍主子都嫌煩了。這不,他果然要接受芳杏姑姑盤問,真是比江湖裡一些專門拷打……不,比刑部大牢里的負責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