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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娜斯佳走出莫斯科市中心的革命廣場地鐵站，從容地穿過紅場，朝莫斯科河大橋走去。過了橋，她轉到卡達舍夫濱河街，然後沿著大石橋回到克里姆林宮濱河街，經過列寧圖書館，向民族飯店慢慢走去，然後沿特維爾大街走到普希金廣場。她要到達她工作的位於彼得羅夫卡大街的辦公樓還需要十分鐘。但她今天不去那裡。她今天出來就是轉悠轉悠，沒有一定的目的，為了轉悠而轉悠，隨意走走，同時意識到自己看上去挺漂亮，有時還把她好像已經忘記了的那種男士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九點整，她走到一個自動電話亭前，給拉爾采夫撥了個電話。

拉爾采夫的聲音聽起來半睡不醒的‐‐看來，休息日他一般不早起。

&ldo;我可以來嗎?&rdo;娜斯佳問。

&ldo;嗯，&rdo;拉爾采夫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ldo;你睡不著覺……等你吃早飯嗎?&rdo;

&ldo;好吧。我二十分鐘以後到。&rdo;

拉爾采夫給她開門時仍然穿著睡衣，但是臉已經刮乾淨了，淋浴後頭髮濕漉漉的。

&ldo;真有你的!&rdo;他看見娜斯佳，發了一句感慨，&ldo;你這麼早就起床了，真是匪夷所思，我剛剛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而你的樣子簡直能讓我休克。你這是怎麼啦?&rdo;

&ldo;你是心理學家，&rdo;娜斯佳微微一笑，一邊脫下帶皮毛飾邊的暖和的外衣。這也是母親從國外帶回來的，在衣架上掛了兩年了，&ldo;你來回答你的問題吧。&rdo;

&ldo;當一個女人突然改變外表時，這意味著她打算徹底改變自己對生活的態度，這是眾所周知的。&rdo;

&ldo;我就是打算這樣做的。你答應的早飯在哪兒?&rdo;

&ldo;我們到廚房去吧。我們今天吃自助餐，娜佳和同學們出去了，出去三天。&rdo;

娜斯佳好長時間沒有這樣高興地喝咖啡了。早晨的散步使她食慾大開，而吉普車上的幾個人仍然令她感到愉快。

&ldo;你能想像嗎，拉爾采夫，三個年輕人一大早就想跟我套近乎。&rdo;她一邊說，一邊吸著煙。

&ldo;我理解他們，你今天看上去百分之百地很美。你有新消息呢，還是我們來看看老材料?&rdo;

&ldo;發現了第六具屍體，還有陶瓷魚、安葬費和字條。你看看吧，先生。&rdo;她把謝盧亞諾夫頭一天送來的字條遞給他。

拉爾采夫認真地讀完字條，搖了搖頭。

&ldo;一切都清楚了，娜斯佳。事態很嚴重，不過我要讓你先高興高興，這不是病態的不正常現象。他完全正常。他的大腦是歪的。顯然，思維很獨特，用慣常的舊框框很難理解他。但據我判斷，他並沒有心理疾病。所以順便提一句，你不需要做出改變。&rdo;

娜斯佳抬起頭來，驚慌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想說的已經說了。你上一次對我說，你打算當這個有點怪癖的傻瓜的第七個受害者。你說過吧?&rdo;

&ldo;說過。&rdo;

&ldo;那你就放心好了。他沒有打算殺害你。他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這個愚蠢的念頭。他很聰明，很狡猾，很機靈。第六個受害者是誰?&rdo;

&ldo;一個有病的青年，叫達翁。&rdo;

&ldo;多大年齡?&rdo;

&ldo;二十六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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