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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從放羊毛手套、襪子、圍脖子的箱子裡各取了兩副,一人給他們塞了一套在懷裡。他又從放麻製品的筐子裡各數了五副手套襪子給他們。他人小,力氣不夠,再看裴六和裴七懷裡捧了不少東西兩手不空,於是讓小廝找了五塊上等羊毛皮和上等兔毛皮給他們兄弟倆,差點把人埋毛皮堆里了。
他說道:「路上天冷,不比在校場,你們拿去做一身保暖的披風和護具,千萬別凍著。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你們還在諸多事情需要安排準備,我就不留你們,趕緊去忙吧。」雖不留人,還是請自把捧著毛皮只露出下巴在外面的兄弟二人送到門口。
裴六和裴七從裴三郎這裡出來,人都是懵的。
他們對於父親要上京的事早有耳聞,但他們的父親有二十多個兒女,雖然夭折了一半,但活到現在的還有十三個,其中三個還是嫡子。他們在一堆庶子裡是排最末,等父親的視線從嫡子那挪到庶子堆里的時候,還得看完幾個哥哥才能輪得到他們。怎麼排都排不上他們進京,於是也沒在意。
哪想到突然被父親叫到跟前,讓他們以後跟著三公子一起進京,以後給三公子效命,算是給他們安排個前程。
好不容易突然有個機會,自然是要抓牢了,哪怕事出突然,也得咬牙頂上去。他們沒想到三公子竟是這麼寬厚周到,把他們的難處全想到了。哪怕是父親,認為他們有土地有奴隸,就該養活自己,都沒有關心過他們冷不冷凍不凍。
兩兄弟捧著嫡出弟弟送的溫暖,一人給裴三郎發了一張好人卡:「三公子好人吶。」滿懷火熱和感激,回家,連夜趕製保暖衣物和準備食物。羊得殺,肉得烤,餅得烙,忙得飛起。
第二天的天沒亮,裴三郎就起了。他早就安排妥當,不慌不忙地吃了早餐,穿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帶著隨從和隨身物資出門。他在院子裡還不覺得,待邁出府門,只見府門外的大街上排起了長龍,火把照得燈火通明。
他和鎮武侯的馬車就停在府門口,後面緊跟著的是載有進貢物資的馬車,十七輛馬車,被披甲人里三層外三層地護得嚴嚴實實的。隊伍的首尾兩端由身材高壯魁梧勇猛的披甲人領著壯實的戰奴保護,他們拿的武器不僅有戟、槍、刀、還有盾牌和弓箭。盾牌兵分別在隊伍的最前排和最後排,盾牌兵的後面則是拿長戟等長兵器的人,之後才是弓箭兵。他們十人為一排,每一排都由一個披甲人統領,沿途還有裝備精良甚至穿著銅製成的盔甲的披甲人在巡視。鎮武侯麾下的所有披甲人和戰奴們都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除了自己的兵器什麼都沒帶。隊伍里還混有一群穿著破爛的奴隸,他們跟馱載物資的驢車在一起,有些還背著沉重的物資。顯然輜重和戰鬥人員是分開的。
裴三郎沿著隊伍轉悠了圈,發現除了他帶的兩個丫環外再沒一個女性,只有他和鎮武侯帶有隨行僕人和小廝。
他的三十名戰奴背著裝有乾糧的包袱和陶瓮混在這支隊伍里顯得不倫不類,活像臨時湊出來的娃娃兵。他們手裡拿的武器更沒眼看,全是木頭製成的或者是骨頭製成的。他覺得鎮武侯的部下出來打他的戰奴,能以一打十。
他的隊伍里最威風的就是他的兩個庶出兄長,一人一身嶄新的羊皮披風,頭髮紮成鞭子梳理精精神神的,右手握著自己的兵器帶著自己的戰奴站在風裡,腰板挺得筆直,精神抖擻得活像誰要給他們發金子。
裴三郎檢查完自己的隊伍,再跟鎮武侯的隊伍做了對比,只剩下兩個字的感慨:貧窮!
貧窮的裴三郎登上了自己的馬車,他的兩個庶兄、武藝師傅和僕人、小廝、丫環都步行跟在馬車旁。
他心想,為著以後趕路能坐車,而不是看著別人坐車自己走路,也要努力。
去京城和去他的莊園在同一個方向,出城三十里後,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