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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江熙沉抬眸淡瞅他。
「是啊,」蕭景閒親了親他的額頭,好像一瞬間長大了,和過去徹底說再見,擁有了新生,笑道,「遇見你,讓我有了乾死任何人的勇氣。」
好像一瞬間柔軟無比,一瞬間又無堅不摧,從前不好不壞,尚且咬牙行走,如今身在虎穴,依舊能滿臉傻笑。
「你給我等著,要不了多久。」蕭景閒眼裡野心殺意一閃而過。
江熙沉望見了,卻第一次不再害怕,因為他所有冰冷危險的殼,都是為了護住那片柔軟。
「夫君。」
蕭景閒愣住了。
「你……你剛剛?」蕭景閒的聲音微顫。
江熙沉掀起眼皮:「那我多喊幾聲?」
「別……」蕭景閒脫口而出,在江熙沉的皺眉里,咳嗽一聲道,「那估計要睡不著了。」
「……」江熙沉一扯被子,羞怒道,「睡覺!」
六月後,禹州幾州天災大雪,百姓饑寒交迫,流離失所,各地上書急報,請求開倉放糧,朝中官員忙得焦頭爛額,不可開交。
大殷國庫空虛日久,一是貪官污吏多,連年收不上錢,二是皇帝篤信道玄之術,大肆修葺宮殿,將國本耗了不少,一時之間如此大面積的天災,竟放不出那麼多糧,有那麼多錢。
一邊號召天下商賈解囊,允諾以官職,一邊挑些莫須有的罪名,處置抄些家底豐厚的人家,好歹收上來不少銀錢。
這樣緊鑼密鼓的時候,皇帝卻忽然一病不起了,妃嬪王爺都去侍疾了。
屋子裡,管家加了點炭火,一回頭發現那個玉人跪在椅子上,開著窗,腦袋伸了出去,望著滿天飛雪。
髮絲烏黑,雪花瑩白,容光勝雪,白狐大氅上的毛毛也隨著寒風微微飄蕩。
「少爺!別凍著了。」
「下雪了。」
他悄無聲息地等,謀劃,一晃居然半年了,原本性子還有些急躁,這會兒氣質卻越發沉靜難明,好像更複雜了。
管家搓搓手:「是啊,凍死好些人。」
江熙沉:「這場雪一下……」他指了指天空,「要變天了。」
管家愣了下:「您是說老皇帝病重的事?」
眼下朝中八皇子和二三皇子分庭抗禮,平分秋色,老皇帝忽然重病不起了,這場雪的確……變數諸多。
江熙沉回過頭來,意味深長一笑:「你覺得老皇帝真病了嗎?」
管家瞪了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道:「少爺你的意思是?」
江熙沉:「我不知道。」頓了兩秒卻狡黠一笑:「我只知道蕭某人前兩夜被悄悄叫進宮了,誰都不知道。」
管家咳嗽一聲。那這種事只有可能少爺知道了。
姑爺怕少爺擔心,自己能解決的事,基本只是和江熙沉簡單說一嘴,但沒奈何江熙沉太聰明了,只是說一嘴,就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管家體會了好一會兒,才道:「……可老皇帝是真的打算交給蕭景閒了?竟如此信任他?」
這半年蕭景閒是做的滴水不漏,朝野上下心服口服,老皇帝也被他哄得讚不絕口,可即便如此,皇家人真的會如此信任自己的兒子嗎?
老皇帝這一病,朝中亂象必定暗生,三皇子自從腿跛了之後,手段越發狠毒陰險起來,這半年的動作,他們隱隱觀來,竟是要造反,想來也正常,二皇子現在和三皇子聯手,可二皇子是要比三皇子強的,真的鬥倒了蕭景閒,也輪不到蕭承堯上位,不如鋌而走險劍走偏鋒搏一搏,悄無聲息登上那個位置。
老皇帝若真藉此剷除了蕭承堯,那一個蕭承允制衡蕭景閒,怕是無比吃力,時間一久,此消彼長,老皇帝不是等同於把偌大江山親手交到了蕭景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