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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看破不說破還要假意陪著玩的時候太多了,哪有那麼多外頭想當然的情愛,不都是個利字,再不然是個劣字,人天性里的卑劣。地位越高、經歷的事越多、越有本事的人越難痴情,多疑心,越會偽裝,只愛自己,皇家人是其中的佼佼者。
管家這才懂其中關節,臉上因收禮產生的自得全消失了:「那、那少爺該如何是好?」
「什麼如何是好?」江熙沉低頭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指,「蚍蜉撼大樹,我可沒那本事,他們敲打得可沒錯,我爹還是臣,我只能算民,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我又算什麼東西?乖乖聽話,有的是好處,心思活絡不忠不敬,那就有棍棒牢獄吃。」
「皇恩浩蕩呀。」江熙沉端起一邊桌上的茶盞,撇了撇浮沫,風輕雲淡地呷了口。
管家這會兒不是很懂他為什麼如此淡定了:「少爺,那……那……」
江熙沉瞥了他一眼:「收著唄,皇家給你的,你還能拒絕?老皇帝還沒死呢,怕什麼?」
他一貫冷淡的眼眸彎起:「我可得趕緊嫁給我那千挑萬選的寶貝薛公子。」
「……」管家心裡直嘀咕,說的是狼虎環繞,危機四伏,可怎麼瞧,少爺都不像是害怕的樣子,倒有些有恃無恐。
江熙沉嘆道:「我現在只希望這兩個月我的寶貝薛公子別再給我整些么蛾子。」
皇家人底下幹什麼都行,卻要維繫表面體統,他真嫁了,兩個皇子面上到也不至於惦記個人妻,總是要好過些的。
管家寬慰道:「那信去了,寫得那般滴水不漏,是個男子都得嘆一聲賢良淑德,巴不得趕緊娶公子回家,他斷然——」
江熙沉擺擺手叫他打住,他一想到那封信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袁保又跑了進來。
管家皺眉道:「怎麼回事,沒見和少爺說話呢麼?一點禮數都不知道?」
江熙沉在外頭和精明人打交道,費神,在府上特地選了個不大聰明的小書童放鬆一二,樂子的確有,當然冒失的時候也的確不少。
江熙沉瞥了眼他神色,蹙眉道:「怎麼了?」
前一次進來,袁保還興奮地紅著臉,眉飛色舞,這一眨眼功夫,他卻滿面忿恨,咬牙切齒。
袁保道:「少爺!薛公子堂而皇之上青樓了!!」
正品著茶的江熙沉又是一嗆,和管家快速對視一眼,確定沒聽錯,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水漬,深吸了口氣,這也不奇怪,按他的人查來的消息,薛景閒在岷州隔三差五就上青樓喝花酒,江熙沉儘量心平氣和道:「……哪家青樓?」
管家試探道:「……畫舫樓?」
江熙沉表情慢一拍怪異起來。
袁保愣道:「管家怎麼知道!」
江熙沉和管家的臉色更古怪起來。
第5章 比二皇子三皇子略順眼些
江熙沉的馬車停在了畫舫樓偏門。
京城四月,春末夏初,不冷不熱,溫度一天天上攀,這種貓兒都要叫春求偶的季節,更別說人了。
夜間,畫舫樓張燈結彩,正門人滿為患,鴛鴦河畔,無數百姓圍觀,河中一條條奢靡紅火的畫舫船游弋搖曳,經過河岸邊時,帶去一陣起鬨聲。
畫舫樓半樓嵌入鴛鴦湖,樓中客人可以協姑娘一道泛舟湖上,遊玩享樂。
耳邊是百姓和姑娘的歡笑嬉鬧聲,船上的樂聲靡靡動聽,依稀可見船上舞動著的窈窕人影,觸目都是紙醉金迷、讓人心癢難耐的畫面。
在這樣的銷金窟溫柔鄉里,江熙沉握著水墨摺扇,一身白衫,顯得格外冷淡。
沒人注意到停在後門的這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都溺死在面紅耳熱的氣氛里。
江熙沉戴著斗笠往偏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