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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蘇幕之六歲，還是無憂無慮的年紀。不論音樂是優雅的，還是傷感的，在她聽來都只覺得奇妙。不同的樂器，會有不同的音色，真是奇妙。

而現在，她會因為聽到馬勒的第二交響曲不自覺地落淚。

蕭湛全程也很專注，目光一直凝視著前方。直到音樂會結束燈光亮起，他才輕輕握住蘇幕之的手，貼心地靜坐等待著她的心情平復過來。

過了五分鐘後，蕭湛才關切地詢問：&ldo;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杯熱茶？&rdo;

他的體貼恰到好處，令人無法抗拒絲毫。蘇幕之點了點頭，蕭湛這才鬆開手，又幫她把外套披上。&ldo;別感冒了。&rdo;

出了大劇院，蕭湛開車將她帶到了離家不遠處的一間咖啡廳。在浪漫的暖光中坐下來，背靠著柔軟的絨毛椅背，蘇幕之覺得整個人都要舒服了不少。

侍者拿著菜單過來，可蕭湛都無需翻來看一眼，就直接說道：&ldo;來一杯法式巧克力，還有一杯熱伯爵紅茶。&rdo;

原以為紅茶是點給自己的，結果等到侍者端著兩杯飲品過來時，他卻把熱巧克力推到了蘇幕之面前。&ldo;這家店的巧克力不甜，你試試。&rdo;

連著杯墊一起端起，她在蕭湛的注視下喝了一小口。確實不甜，但巧克力的味道很醇厚。

&ldo;你現在心情低落，吃點巧克力剛好可以幫助調節情緒。&rdo;蕭湛托著腮，也抿了一口伯爵紅茶。

蘇幕之總覺得，有錢人都是有共性的。就好比裴柯，他是顯露於表的，而蕭燃則是潛藏在內的。一個平日裡就西裝革履舉止文雅，一個則要在特定的時機與場合才會表現出如此狀態來。打小被家境薰陶而來的修養，是深刻到骨頭裡抹不去的，蘇幕之從他身上就看得出來。在很早之前，她就隱約知曉蕭燃曾經歷過一場很顛覆性的家變。她想，如果不是那場變故的話，蕭燃應該會像瞿少聰形容過的那樣，經常出現在電視熒幕上，因為有錢而聞名全市。

當然了，他現在也很有錢，只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有錢而已。

&ldo;小的時候，父親總會親自為我們兄弟二人準備點心。他很會煮咖啡，泡紅茶也是一把好手。&rdo;看著西式瓷杯里的盈盈茶波，蕭湛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ldo;即便家中有許多僕人，可父親依舊努力地將我們的起居生活照顧到最好。&rdo;

這是蘇幕之頭一次聽他提到自己的過去。他是如此坦然，因為對自己已付諸全部信任。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中的疑惑也都跑了出來。&ldo;那……你的母親呢？&rdo;

蕭湛直視她的眼睛，神色平靜如常。&ldo;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軌了，父親知道後給了她一筆贍養費，將她逐出了蕭家大門。後來，那個男人花光了這筆錢，無情地把她拋棄了。父親沒繼續接納她，只是將她送回了老家。那之後不久，她因服用過量安眠藥去世了。&rdo;

聽完後，蘇幕之哽咽著皺眉，低聲地道歉：&ldo;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rdo;

可對方卻很淡然。他牽住她的手，指尖探去撫摸她的手腕骨。&ldo;是我該道歉才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不是麼？這些事情我早該和你坦白的。&rdo;

&ldo;蕭燃……&rdo;她道歉也是應該的，因為她也有事情瞞著他。

&ldo;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今晚都能向彼此坦白，好麼？&rdo;蕭湛將聲音放低放輕，聲線中產生了一種甚能蠱惑人的效果。他很懂人心，知道現下只要耐心誘惑，大魚就會咬上鉤來。

蘇幕之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