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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窈卻捏了捏她的手,聲音輕柔,細聲哄勸:「娘,若是陛下有什麼恩旨,父親豈會不知?若父親當真覺得這樁婚事有異,他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違抗陛下,父親也不會眼見我吃苦。」
姜令窈笑容明艷,帶著對家人的信任:「家裡論說誰最聰明,祖父第一,父親便是第二了,娘您還不信父親呀。」
她說得倒也在理,從聖旨到的那一天起,周慧娘就擔憂得要吃不下飯了,也是姜之省勸慰她,告訴她不是壞事,她才勉強打起精神,準備婚禮。
可兩家雖隔了兩條街,卻到底嫌少往來,平日根本就不走動,周慧娘同永平侯府的幾位夫人不過點頭交,因段南軻父母早亡,便更不知這個女婿是什麼樣子。她到底擔心女兒在段家過得好不好,可有受委屈。
如今見她依舊笑容明媚,周慧娘才略放了心神,卻還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你不是我生的,可我把你抱回房裡時,你才那麼大點,沒日沒夜哭喊生病,我啊……」周慧娘哽咽道,「我那麼努力,熬了上百個日夜,才把你養活,養成全燕京最好的千金小姐。」
「你若過得不好,即便這誥命夫人不要了,我也要給你求一條幸福路來。」
姜令窈聽到這話,便一頭撲進周慧娘懷裡,細細哭出聲來。
「娘,我會很好的。」
母女兩個好一通哭,倒是身邊的張媽自覺不妥,上來勸了兩句,又打水又伺候上妝的,這才緩了氣氛,姜令窈吃了一碗周慧娘給她準備的百合綠豆湯,這才復而又笑。
「娘,我跟你說,那段三可是會吃喝玩樂,我們星煌苑的廚子比咱家的還好呢,」她略帶了得意,「別看他不著調,沒什麼好前程,但他會過日子。」
姜令窈笑得滿臉甜蜜:「願意聽我的,也願意同我好好過,娘,這還不夠好嗎?」
周慧娘見女兒如此,便長舒口氣,忍不住念叨她:「你啊,也莫要整日都是吃喝玩樂,女婿父母早亡,雖說上有祖父祖母撫照,可以後到底要自立門戶,即便產業再多也總會坐吃山空。」
「你們兩個都還年輕,我也不求女婿加官進爵,封侯拜相,只要他能給你錦衣玉食,兩人能一世富貴平安,就比什麼都強。」
這些話,姜令窈出嫁之前,周慧娘已經耳提面命無數次了,此番再拿出來說,姜令窈聽了卻又有另一番感悟。
人都說養兒累到百,即便她出嫁,母親也依舊擔心她。
姜令窈又同周慧娘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被外面丫鬟請了,去了前堂的大膳廳,一家人坐下用飯。
也趕巧,今日是段南軻當值,他下午還得去錦衣衛上差,因此中午是不能吃酒的。
但他不吃酒,就得被妻子家中老中少三代磋磨,這一頓飯吃下來,段南軻菜沒吃幾口,茶水喝了一肚子,還賠給了三位大舅哥一人一頓酒席,這才冷汗津津地陪著姜令窈一起出了安定伯府。
待得重新瞧見外面的明日,段南軻才覺重複人間。
姜令窈看他不住擦汗,臉上滿是關心:「夫君,可是怎麼?莫不是病了?」
段南軻:「……」
段南軻沖她溫和一笑:「不,是今日太冷,娘子且莫要憂心,咱們回家吧。」
姜令窈伸出手,用帕子給他擦汗,滿臉都是關切。
段南軻低著頭,乖巧被她在臉上戳戳點點,眼中有著清晰寵溺。
這般模樣,令送出來的姜凌浩頗為滿意。
姜令窈簡單給他擦了兩下,然後便嫌棄地把帕子塞進段南軻手裡,同姜凌浩道了別,這便上了馬車。
段南軻沖姜令窈無奈一笑,約了下回一起吃酒,這才上馬回家。
姜令窈回門,她自己高高興興,倒是累得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