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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匯看余傲關上窗戶,仔細給黎曇掖了掖被角,一舉一動看似平常,卻又溫柔的不行,最後余傲沖周瑾匯抬了抬下巴:「出去說。」
余傲就想知道,他徹底從黎曇生命中消失的那三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具體到每一件。
周瑾匯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正主,聽余傲這麼問反而聽出幾分委屈生氣的味道來,以為余傲在吃巨星的醋,當即解釋:「哎哎哎,誰還沒段過去啊?對,黎曇是對巨星抱著不一般的心思,可他現在有你了啊,我說真的,我第一次見黎曇對一個人這麼上心,就算是巨星,那多的也是網上掐架,現實生活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余傲覺得跟周瑾匯溝通真費勁:「我在問,巨星死後三個月,黎曇都在做什麼?」
這下周瑾匯沉默了,他蹙了蹙眉,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確實想找個人吐露:「黎曇以前作息標準,哪怕拍戲再忙,也不會糟蹋自己,可巨星走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酗酒的毛病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好好一個人,一周把自己喝到胃出血,吃什麼吐吃什麼,第二個月吧,基本都是我偷偷帶醫生過去給他輸營養液,第二月底人才見好,但眼睛裡死氣沉沉,我就又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等他狀態調整好最好帶去了公司,隨後在紀總辦公室見到了你。」
余傲覺得聲帶像是被人一把扯爛,疼不說,還發不出聲,迎上周瑾匯的目光,半晌,他才艱難開口:「那是黎曇狀態最好的時候?」
可那個時候,是余傲自認識黎曇起,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
「余傲,我不知道你問這個的初衷是什麼。」周瑾匯沉聲:「但別為了一個永遠消逝的人跟黎曇置氣,他承受得了一次,未必能承受第二次。」
余傲靠在牆上,沖周瑾匯擺擺手:「知道了,你忙。」
周瑾匯看余傲推門進去,燈光映襯在他的眸子裡,他看向黎曇時,格外情深。
黎鈞坐在發著霉味的房間裡,頭頂吊著一盞搖搖晃晃的老式燈,除了他坐著的那張紅木椅子,四周灰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他眼中的光被縮成一點,瞧著風平浪靜,又叫人如臨深淵,然後黎鈞給自己點了根煙,輕輕吐
納,他的動作沒什麼講究,但下屬們光是看他這樣就心潮澎湃,恨不能追隨這人一輩子,因為太狠,太野,太男人味了。
「先生,人到了。」終於,那扇破舊的鐵門被推開,有人進來說道。
黎鈞吸了口煙,沉聲道:「帶進來。」他原本靠在椅子上,現在坐起身,四周的氣壓都像瞬間發生了扭曲。
被扔進來的是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對方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蜷縮在地上,嗚咽不止。
黎鈞身旁的一個魁梧男人忍不住罵道:「先生,直接卸了他的手或者腳,送到陸家就行了,娘不兮兮看著就煩!」
「不、不要!」地上的男人聽懂了這句,爬著就要去夠黎鈞的腳,可那隻滿是血污的手還沒太靠近就被踢開。
「陸盛,陸哲的親弟弟。」黎鈞將煙按滅在座椅扶手上,淡淡問道:「知道為什麼抓你來嗎?」
陸盛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黎鈞,也知道黎鈞既然把他綁了又打了,就說明根本不在意後果是什麼,可能就是為了泄憤,至於泄什麼憤,陸盛也清楚,他在陸家從小到大,哪怕現在人到中年,都是個混吃等死的窩囊廢,可好在從沒惹過大麻煩,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對上恭敬對下慈愛,加上哥哥陸哲厲害,所以陸盛的日子過的相當順風順水,家裡的事兒他雖然沒有決定權,但多少能說上話,外人要是不知情,還得叫他一聲陸二爺,這叫陸盛飄飄然了好些年,可以說要是沒有黎鈞,陸盛連「疼」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可他現在匍匐在黎鈞面前,哭的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