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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水沒想到這麼突然:「您不需要改一下嗎?」
「不用,我相信你。」
「可是……」
唐秋水雙手接過梁渠遞還過來的文件,抱懷裡原地立了會,沒動。
她擰著眉頭,似乎對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不甚自信。
梁渠看向她,大約悉察到了她的心理:「放心,這案子法院一定會組織調解。現在這個階段答辯就是走個形式,越快越好。」
唐秋水不理解他這個篤定的用詞:「為什麼一定會調解?」
她的聲音穿過一層口罩,聽起來有些許悶鈍感。而且雖然看不見,但她此時的表情應該也同樣。
梁渠笑了聲:「你知道堰橋街道辦最近在忙什麼嗎?」
「忙什麼?」
「忙著組織濱湖國際業委會換屆。」
唐秋水一下瞪圓眼睛:「啊?那不就是……」
不就是變相承認過去十一年間被告怠於履行職責嗎?
有點兒像自認?自首?不打自招?
不論哪個詞,反正都對己不利。
唐秋水想了想,猜測案件未來的走向:「原告的目的就是要街道督促小區業委會換屆是嗎?那現在目的達成了,她是不是大概率會撤訴?」
梁渠搖頭:「恐怕沒那麼簡單,反正到時候會坐下來談。」
唐秋水問:「誰和誰談啊?」
額,看來感冒多少會對人產生點不良影響。比如腦子會失靈,問出一些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不過梁渠還是回答了她:「原被告雙方啊。自己不出面的話,就雙方代理人談。」
「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去。」他補充了一句。
啊……她不是這個意思。
唐秋水的意思是,這麼一來,原被告雙方的代理人遲早是要見面的。
也就是……沐正盈和梁渠,遲早要見面的。
這可怎麼辦?她可?s?是被梁渠寫進畢業論文致謝的前任哎,要是梁渠對她余情未了,見了面之後一來二去地,破鏡重圓了怎麼辦?
og,不會吧,簡直不敢往下想。
不過為什麼梁渠看起來這麼淡定啊?他肯定已經看過案卷材料了,也知道原告代理人是誰了,怎麼表情波瀾不驚的?是裝的還是真的?
唐秋水在內心演完一出大戲,頭頂飄過一連串的問號。
各種漫無邊際的猜想似一根根斷弦,在她的腦袋裡彈出走音的調調。
是梁渠的聲音把她召回了現實:「這個給你。」
他給她遞上來一個保鮮袋。
唐秋水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
一打開,一股橘子皮的干香撲面而來。
唐秋水困惑抬頭:「這是?」
某人張口就來:「這是鶴頂紅。」
「啊?」
當然是瞎說的。
「這是陳皮,你拿它泡水喝,潤潤嗓子,或許就沒那麼想咳嗽了。」
!
頭頂的問號一下子變成了感嘆號。
他聽見她咳嗽,他給她陳皮,他還故意關上門在辦公室給她!要命,他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好好的一項合法贈與就這麼被腦補成了私相授受。
唐秋水口罩內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瘋狂上揚,她竭力抑制住聲音里的忸怩造作:「哦好,謝謝梁律師……」
唐秋水拎著一袋陳皮回到了工位。
她先是對著手上的保鮮袋一頓猛拍,然後美滋滋地從裡面挑出一片陳皮放進水杯,去茶水間接了杯熱水。
一杯接滿,原本沉在杯底的陳皮浮到了最上面。很快,清水就被染成淡黃色,聞起來有淡淡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