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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他沒有錯。
那天,還在公司開會的時候,郁孟平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周攢進醫院了。
他到的時候,周攢安靜地臥在床上,閉眼睡著了,醫生看了郁孟平一眼,厲聲責怪道:「怎麼可以讓病人連續工作這麼長時間?會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郁孟平看了床上的周攢一眼,眼睫微垂,沉默地聽著訓話。
周攢醒來的時候,就見到郁孟平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窗前,右手支在窗外,有淡淡的煙味。
背影落拓孤寂,像是棵蒼鬱的松樹。
周攢聞到雨水的潮腥。
聽到床上傳來的動靜,郁孟平側身抬頭,他掐掉煙,聲音低沉地說:「醒了?」
周攢乖順地點點頭。
周攢不願意待在醫院,好說歹說和醫生再三保證,接下來半個月,自己好好休息,不拼命工作才放她走。
談判的過程中,郁孟平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兩人沉默不語地回到了靜園。
郁孟平都不讓她下車走路,把周攢抱回的臥室,紅姨見到周攢手背上還貼著醫院專用的膠布,擔心得大喊大叫:「啊呀,攢攢,你這是怎麼了?醫生怎麼說呀。」
周攢的臉貼在郁孟平的懷裡,微微發燙的體溫。她深吸一口氣,聞到她很喜歡的苦艾香,不禁失笑。
你看,她周攢也是有很多人記掛在心上的,是不是?
郁孟平把周攢抱回床上,給她塞好被子,這動作很溫情,但他做得晦澀,像是頭一回做。
他悶頭說了句讓周攢好好休息就要走。
周攢知道他在生氣,可偏偏郁孟平越極力忍著,周攢就越捨不得,眷戀這份溫柔。
她知道郁孟平對她好。
於是勾住他的小拇指,在郁孟平皺著眉回頭的時候,目光盈盈地解釋說:「我大一的時候,有個口譯老師和我們說,做交替傳譯和同聲傳譯的時候一定要有個搭檔輪換著來,不要以為自己能hold住就做全場。」
「她還說她之前有個研究生同學,搭檔出事了,臨時找不到其它人,不得已做了全場,結果剛翻譯完最後一句話,下一秒就口吐白沫,被送進醫院了。」
她說這個的時候毫無愧疚,甚至隱隱帶著笑。
郁孟平背著光,面目模糊,可周攢知道如果湊近瞧的話,那張臉一定很臭,但好在輪廓流暢,五官精緻,她看不厭。
郁孟平居高臨下,冷笑:「所以,你還挺自豪?」
大概是生病了,周攢有種不同尋常的嬌俏,她吐吐舌尖:「沒有。不過我敢保證,我肯定沒有口吐白沫,我暈的時候還是很美的。」
郁孟平冷哂,還是不依不撓:「和我說這個幹嘛?」
眼中的光明明滅滅,周攢的大拇指在他手腕內側撓了撓,笑著說:「因為我想裝可憐博取你的同情,這樣你就會心疼我,不會生氣了。」
「所以,郁孟平,你氣消了嗎?」
郁孟平真是沒有骨氣,本來想冷周攢幾天,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錯誤。
結果都還沒開始冷呢,就被周攢三言兩語勾到床上。
他支著腦袋,低頭看懷裡的人,幫她把臉上飄落的頭髮別在耳後,諷刺道:「說說你自己的豐功偉績,怎麼就暈倒了?」
其實周攢暈倒,無非就是太貪心。
她不像她老師口中的研究生同學,是逼不得已。周攢今天一個人扛下整場口譯,是因為甲方不想付兩個人的口譯費用,倒是願意在單人的費用上多給一點。
這樣單人的費用就高了,公司也省了一些。
周攢的搭檔不願意,而她願意。
但這些和郁孟平說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