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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闆半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大罵:「你以為你是誰?和那些女的不都一樣出來賣的?你給我等著。」
周攢冷冷清清,像枝不屈不折的玉蘭站在那兒,可她渾身氣得發抖,正要再去踹上兩腳的時候,她忽然被人從後頭裹住。
那熟悉的苦艾香沖入鼻腔,溫柔霸道,周攢被郁孟平攬在懷裡,捂上耳朵。
她像是顆種子,穿越悶熱的夏季,落入秋天冷肅的胸膛,而遠處是遮不住的隱隱青山,她期待春日裡辛香的鬱金。
之後就是兵荒馬亂。
在嘈嘈切切的雜聲中,她聽見有郁孟平沉著聲音怒罵,有絮絮的吃瓜交頭接耳聲,有齊碩的抱歉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她渾身顫抖不止,額上冒著冷汗。面對一個吃醉了酒的成年人,她終歸是怕的。
周攢抬起頭,下半張臉藏在郁孟平懷裡,只露出一雙乾澀的,硬紅的眼睛。
越過他的肩頭,周攢瞧見小美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好像是讓人推出來的,她無措,丟臉,嫌棄,委屈,憤怒又不甘
兩個女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長久地,最終小美別過目光。
大約過了很久,她接過李老闆,被人趕走了。
「在看什麼呢?」郁孟平柔著聲音問,他在哄周攢,側了身看過去。
本來生了一下午的悶氣,在這場事故中,他又軟下心。
沒聽到回復,郁孟平揉了揉周攢腦袋,一遍一遍地說:「不怕了,不怕了。」
周攢閉上眼睛,重新埋入他懷裡,壓著翻湧的噁心感,輕嗅,全是苦艾的清冽味。
真是苦啊。
但他又這麼溫柔。
周攢心底嘆氣。
郁孟平抱著周攢從另一條通道走,人少。
她身上蓋著郁孟平的西裝外套,擋住了齊碩連連的抱歉聲,她現在沒有心思應對這些。
連郁孟平也只說以後再聊。
氣得齊碩一下子踢掉了樓道邊的消防器具,大罵:「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帶這麼個狗東西到我場子?誠心找我二哥晦氣!」
「以後別在京城讓我見到這姓李的,什麼人都敢碰!他也配!」
此話一出,夜店的熱鬧也降了不少。
郁孟平今晚沒喝酒,把周攢抱上車後,貼心地給她系好安全帶,開車帶她回酒店。
身上蓋著外套也抵不過車廂內的冷,周攢輕聲說:「冷。」
郁孟平悶著聲音,看了她一眼,隨後把空調關了,半降了車窗。
遠離了熱鬧場地,初夏的涼風習習,周攢終於放鬆下來。
長發飄飛,她也懶得理。
她側過臉看向郁孟平。
郁孟平真是生有一副好皮囊,北方人的身架骨,高大卻一點也不粗獷,偏偏眉骨清瘦溫潤,哪兒哪兒都秀氣,時間帶給他的是悒鬱的神秘。這張臉細細看上一天哪兒夠啊,是很值得推敲的。
周攢痴迷地看著這張臉想,真是捨不得。
可他這張妍皮下裹的會是痴情的骨頭麼?會和她在一起一輩子,珍重她麼?
周攢的心頓時如潮水泛濫起來,酸得她不禁意閉上眼睛。那一刻,她感覺到眼底的潮濕。
好像剛才受到的驚嚇,現在才哭出來。
回酒店的路上,他們吵了一架。
周攢問郁孟平,小美怎麼辦。
郁孟平覺得莫名其妙,他連小美是誰也不知道,是在周攢說小美是李老闆的女朋友之後才知道有這麼個人。
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是不會記得這些不相干的小人物的。
他開著車,有些意興索然地搖搖頭:「不清楚,這樣的人圈子裡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