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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擺了你一道,」他頓住,看向江闊嶼的時候,露出一副略驚訝的表情,「我記得當時說的可是讓你投40的錢,後來我怎麼聽人說你就轉了四分之一不到?」
郁孟平去年底的時候介紹江闊嶼一廣東富商,這廣東富商有塊地要建度假別墅區,他也是膽子大,赤手空拳來京城找人投資,不知怎麼就搭上郁孟平這根線。
當時,無論是家裡的老頭子還是兄長,都勸郁孟平好好和江家來往,不要傷了兩家的和氣,以後還要互相幫襯。
郁孟平到也是聽家裡話,點頭答應,說好。既然要來往,郁孟平就把廣東富商的地產扔給江闊嶼,讓他聯絡賺錢。
後來郁孟平便沒怎麼管了,等到出事時,他才聽人說,江闊嶼已經逃去了馬來西亞,而那廣東老闆也被抓進去了。
至於為什麼好好的一場生意會如此,無非就是江闊嶼一個貪字。
要不是江闊嶼只願給10不到的資金,廣東富商也不會和他鬧,而他一鬧,很多眼紅的小蝦米開始搞事情,讓人鑽了空子。
江闊嶼舌頭頂著上顎,皺著眉狠嘖了一聲,即使在這敞亮的包間也十分響亮。
好像這杯里的汾酒有股澀味。
周攢聽得心驚膽戰。
他問:「郁二,當初你為什麼不參與?」
郁孟平卻依舊平靜,眼裡古井無波,唇邊淡然地笑,他一邊給周攢夾菜,一邊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房地產沒興趣。」
「那你是不是總該對我道一聲歉?」江闊嶼重重地把杯子裝到桌上。
周攢頓時沒胃口。
郁孟平見她放下筷子,輕聲問:「吃飽了?」
周攢點點頭。
郁孟平拍拍她的手,勸她:「吃飽就去外面走走。」
周攢環視了一圈,在江闊嶼說重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往這邊看,她真是好奇,郁孟平怎麼還跟沒事人似的。
但要讓她走,周攢寧可在這兒陪著他。
江闊嶼卻向人吩咐:「先帶周小姐去隔壁包廂休息一會兒。」
周攢沒見過這架勢,不安地看向郁孟平,拉著他的手。
郁孟平安撫:「去吧去吧,沒事,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周攢讓人帶走,直到關上門,她還聽到郁孟平吊兒郎當地說:「你看你脾氣,還這麼差,都嚇到她了。」
好像自始至終,都是關照她的。
一個人在包廂苦等的時光很是難熬,她坐了十幾分鐘,都覺得像是有半年之久。
就連白頭髮都該長出來了,郁孟平和江闊嶼還沒談完。
也難怪之前郁孟平不想來赴這頓飯局,這頓飯吃得真是誰吃誰膈應。
周攢表面依舊淡定,坐在那兒像是一枝映著淺藍色的烏黑白玉蘭枝幹,可內心如何只有她自己知曉。
偏偏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在此之前,她沒有和郁孟平聊過他們各自的生活,總有刻意的忽視。而這次事發突然,一頭霧水的情況讓周攢實在是不好受。
儘管她知道,依仗郁孟平的本事,還是能從鴻門宴中全身而退。
手機上的屏幕明明又暗暗,周攢忽然想到了聶青濃,思量了許久後,她像是下了決心似地發消息過去。
聶青濃好像在忙,一時半會兒沒有回消息,周攢把手機放回桌上,她站起來開了包廂內的窗戶往外看。
冷風一股腦兒地灌進來,周攢抱了抱手臂。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路上是斑斑駁駁的雪跡,在夜裡也映著光,模糊的一片亮。
世界更加醜陋了。
周攢似乎聽到了消息震動,她關上窗,又從窗邊走過來,點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