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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地泥水，清冽柔和的暮靄將東方的半邊天染上淡淡的紫暈。

走自己的路，他心中默念。走自己的路去吧，別自命不凡了!走自己的路‐‐有一次在格拉納達劇院，貝莉爾說他什麼來著?‐‐&ldo;遲鈍得像攤泥!&rdo;此話不假，無從否認。他什麼也不是。走自己的路吧，你這攤爛泥，就像眼皮底下這條泥路一樣!

當然，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明天是星期天，他得去確認一下火車的班次，確保星期一上午能早早趕到辦公室。帕菲特那案子催得很緊，還有鮑勃，恩吉爾那些亂七八糟的房契要處理。工作最重要。可是(這蠢念頭令他好生惱火，卻又心痛不已)如果上天多賜給他點魅力就好了，那就能吸引某個女孩，就像賜給布魯斯&iddot;蘭瑟姆那種吸引她的魅力那樣……

&ldo;嗨，&rdo;達芙妮&iddot;赫伯特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低頭瞅著地面。

&ldo;我沒有，你知道的，&rdo;達芙妮說。

&ldo;沒有什麼?&rdo;

&ldo;他們把他逮住，我一點也不難過。&rdo;

&ldo;噢。知道了。&rdo;

&ldo;我從沒為此沮喪過，&rdo;達芙妮說，&ldo;相反，這真是種解脫。我一直都有點怕他，雖然說不出是為什麼。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一切，&rdo;她緩緩地說，&ldo;真的都是一種解脫。&rdo;

他們默默無言地一起走了幾步。

&ldo;h說我一定得把這些告訴你，&rdo;達芙妮的目光還是盯著地面，&ldo;他‐‐他說如果有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的話，那多半就是你。&rdo;

&ldo;h?&rdo;丹尼斯木然回應。

達芙妮指了指前方。

寬闊的道路上兩道車轍拐向原本應當是這農舍屋前花園的地方，那裡停著丹尼斯坐過的那輛身軀龐大的老爺車，側窗上的帘子不見了。

車裡坐著一位身披雨衣、頭戴禮帽、威嚴尊貴傲視眾生、身軀如大木桶般粗壯的人物，正悠然自得地抽著一支黑雪茄。

&ldo;他說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可做，&rdo;達芙妮支支吾吾，&ldo;還不如順路搭我們一程。&rdo;然後她一口氣把醞釀半天的話都倒了出來，&ldo;他說他的駕駛技術舉世無雙，1903年就在汽車大獎賽上贏得過優勝，還說本來可以拿獎牌給我瞧瞧，只可惜被一隻山羊給吃了。他還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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