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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倆果然遭了甘華的報應了。
什麼設宴酬謝,什麼姐妹相稱,都是甘華籌謀良久演的一齣戲罷了。不管那龍涎清露是真是假,裡頭肯定是擱了東西,且若宴開之時便在酒中動手腳,以北辰的道行,不會毫無察覺。必得是酒過三巡,昏昏沉沉之際,再換了新酒,他們才會全不提防地喝下。
待北辰與春花昏睡過去,甘華便將他倆提溜到寒池之畔,撥亂衣衫,做成個野合現場的情境。
這事表面上看,就是一對神仙酒後失德,壞了修行。想要解釋清楚也並不難,但需先說清楚甘華陷害他們的動機,那就要說到甘華的凡間孽緣,又要說到他們兩人是怎樣明知甘華的過錯,還存心包庇,私下替她斬斷情緣。
唉,這又是另一樁罪過了。
春花心中的小帳本快速地點算著,心裡越發佩服甘華。這位東海長公主如此謀定而後動,面上又絲毫不露痕跡,真是個不得了的人才,若是生在凡間,說不定能搶個女皇帝做做。
北辰清醒後便一直垂首不語,春花嘰嘰喳喳與他說了自己的所有判斷,見他還是一聲不吭,這才察覺他的異樣。
春花推了他幾把,他還是不做聲。
「呃,北辰,你該不會是在……害羞?」
北辰陡然一震,緊握的拳頭緩緩放下。
「此事……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枉我還稱她一聲師妹,她怎能這樣對我!」
「唉,所以我才說情之一物最是害人。若不是為情所傷,甘華怎麼沖昏頭腦,做下這樣的蠢事。」
北辰深吸一口氣,漲紅著臉,看向春花:「我會向天帝稟明事情的全部原委,所有罪責都由我一力承擔,還你清白。」
春花急了:「仙凡相戀是大罪,我們也有包庇之責。與其扯出蘿蔔帶起泥,倒不如就按甘華給我們安的這個罪名草草收場。」
北辰不可置信:「你不記恨甘華?不想報仇?」
「我當然記恨她,恨不得把她從東海拖出來打一頓!唉,可是我又打不過她。」
「那你……你怎肯擔此污名?我們兩人明明不是……」
春花嘆了口氣。
像北辰這樣生來便是神仙的,就是比她這種在凡間摸爬滾打過才登仙的要單純許多。天上打坐一千年,不及凡間踩一回狗屎得來的教訓深。
「你是沒看見那一群小仙娥又驚又喜的眼神。不論此事如何終了,咱們這趟八卦是免不了的了。唉,名聲於我如浮雲,唯有一個利字才是真實惠。」
「北辰,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是認真同你打商量。雖說我們做女仙的,名聲上是該愛惜些,但我又沒有什麼心上人要剖白心跡,只當是被野狗咬了一口,養養便好。至於甘華那裡,呵,日子還長著呢,不愁沒有報復的機會。」
北辰面無表情地瞪著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庭朝會由天帝親臨,天衢聖君主持,議了整整半日,才有了定讞。法司下詔,將北辰與春花二人雙雙貶下凡間,歷劫思過,三日後午時三刻行刑。
期間倒是不少老神仙為春花和北辰求情,無非是修行日短,仙根不固,有些過錯也難免之類的理由,全都被有禮有節地駁回。
天衢聖君這回鮮見地少言,只在天帝問明了情由後忽然插了一句進來:
「你二人相交多年,怎會突然酒後失德?」
這糟心的老神仙鬼精鬼精的,隨便一句話就問在緊要處。
春花只得閉著眼睛漫天撒謊:「這個……北辰仙君丰神俊朗,芝蘭玉樹,小神心中暗暗戀慕已久……」
「那北辰呢?」
「咳咳,北辰仙君自然也覺得我聰明伶俐,貌美如花……」
丹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