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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受傷的手指在攀爬的過程中第二次崩裂開了傷口,鮮血順著他攀爬的路線流了一路,他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仿佛唯一的目的就是爬上去,其他的都無法被他放在心上。
那一身已經破破爛爛的布衫又被尖銳的石塊劃破了大半,叫他的形象看起來比街頭乞討的乞丐還不如。然而除了知情人,誰又能想到這個在平靜中自暴自棄的人曾是輝煌江湖的逐雲盟盟主?
莫生涼踩著最後一塊石頭爬上懸崖時,東方天邊已經隱隱泛起了橙紅色的微光,次日的陽光即將重新沐浴人間,他卻將毫無波動的目光轉向黎明前最黑暗的天際,嘴唇微微開合,無意識地喃喃道:&ldo;我在光里,就必須永遠向前,哪怕血肉無存……而你,你背向陽光,在黑暗中為我拼搏……&rdo;
他乾涸的眼中流不出任何液體,只是微微刺痛著。然後他蹲下身去,緩緩蜷起了身子,縮在了懸崖邊,背朝著陽光,面向黑暗,沉沉昏睡了過去。
此時,他已經三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
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恍惚中,莫生涼總能聽到有人在身邊絮絮叨叨著什麼,可仔細去聽,又聽不見這聲音在說些什麼,他艱難地找回自己的神智,緩緩睜開眼睛,卻被大好的陽光刺痛了一下,連眨了幾下眼睛才適應了面前的光線。
而後,他清楚地聽見周圍那喋喋不休的嗡嗡聲,原來不是做夢。
莫生涼伸了伸蜷麻的雙腿,朝身邊看去。前方不遠處,黑壓壓的身影被阻隔在離他不遠處,對著這邊的他義憤填膺,揮舞著手臂嚷嚷著莫生涼聽不懂的鬼族語。而幾天未見的紫祭、繪月和烏銘正竭力維護著秩序,不讓他們衝過來。
發生了什麼?
他艱難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那邊走去。有人眼尖地發現莫生涼醒過來,頓時指向他,人群霎時像爆炸了一樣對他又吼又叫。
紫祭忍無可忍地下了道禁封術,將群情激憤的鬼族人封印在外,轉過頭來打量莫生涼。
在莫生涼睡過去的時候,他不是沒打量過這個小伙子,能從深淵中走出來的人,都應該受人愛戴。那時,他睡得並不安詳,眉頭緊蹙,臉上還帶著灰土血跡,衣衫也破爛的不成樣子。
紫祭本以為,這就夠了,但沒想到醒過來的莫生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像是一抹悄無聲息的遊魂,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做著該做的事情,可他身上的傷已經不足以讓他支撐他走過來,在距離紫祭約十步時,莫生涼雙腿一軟,直直朝地面栽去,早在一邊待命的烏銘頓時衝過去扶住莫生涼,一雙眼通紅,心疼得不行。
&ldo;恭喜,你們活著出來了。&rdo;紫祭頷首致意,略略一頓,問道,&ldo;只是一直沒看見少族長,他去哪裡了?&rdo;
莫生涼的嘴唇微微一顫,神情還算平靜地說道:&ldo;還活著,但我找不到他了。&rdo;
一邊的繪月神色一緊:&ldo;你什麼意思?&rdo;
莫生涼沒有理會繪月的問題,也不必要理會,他木然地掃過面前這群憤怒無比的鬼族人,問紫祭道:&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紫祭的神情晦暗了幾分,沉聲說:&ldo;不知哪裡走漏了風聲,他們得知鬼族長生的源頭被少族長破壞殆盡,這才涌了過來,非要找少族長討一個說法。&rdo;
&ldo;知道了。&rdo;莫生涼輕輕點了下頭,目光飄過人群落在繪月臉上,深深吸了口氣,儘量平靜地說道,&ldo;陸殷之,是你帶進鬼族的吧。&rdo;
繪月一言不發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