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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白隱沒吭聲，手指停了一下，下一秒魔方被狠狠砸進桌洞裡。

男生肩膀都顫了一下。

好嚇人，我招誰惹誰了？？

常白隱接過卷子看了一眼，第一張就是明狸的。

她的字體清秀，整張卷子也寫的滿滿當當，一眼看過去全是字。

男生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走，耳畔倏地擦過一陣低低的笑意。

那聲音從嗓子處發出來，很快就消逝在空氣里。

男生餘光看到向來懶散漠然的常白隱嘴角正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隨後他的指骨按壓在卷子明狸兩個字上，薄唇輕啟：

「不認識……」

第9章 余灰

周五，下了課明狸去了一趟醫院，醫院裡的人很多，她站了好久才排到自己。

她口中的何醫生很年輕，看模樣不過二十七八的樣子，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一個銀邊細絲眼鏡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明狸坐下之後他看了一眼，重新低下頭一邊問：「你是王醫生說的那個吧？」

明狸點了點頭。

大概是為了病人的隱私，此時寂靜的房間只有她跟何醫生兩個人，預約的人都在外面等候。

何醫生問了明狸一大堆的問題，時間緩緩流淌，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明狸離開的時候跟來時沒什麼差別，走之前填寫了一個表格就出了門。

這裡距離別墅還有些距離，明狸回到別墅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她坐在房間目光落在遠處放著的一張相框上面。

坐了不知道多久，眼神逐漸冷卻下來。

相框的男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旁邊年輕的女人一臉嬌羞地站在他旁邊。

明狸忽然想起自己初中的時候被叫家長談話，那時候就是明偉來的，等明偉走了之後，班主任好像還疑惑地詢問她，那真的是你爸爸嗎？

明狸茫然地點頭。

班主任輕笑：「你爸爸看起來好年輕。」

明狸沒吭聲，轉身走了出去。

漆黑的臥室明明開著窗戶，風大到已經把窗簾揚起，冷風不客氣地刺著臉頰，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你爸爸以前有暴力傾向嗎？」

「我的問題會很犀利，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回答我。」

「他以前家暴？你之前接受過治療嗎？」

「我覺得你或許可以找一個發泄口，長期壓抑自己的性子會有抑鬱症的可能。」

「你還年輕，不要害怕。」

明狸捏著相框，粗重的喘著氣，一直到精神被折磨的崩潰，手指狠狠地把相框砸在地上。

劇烈的破裂聲在臥室響起。

她仿佛跟白天不是一個人，冷漠兇殘，渾身都蓄滿了暴戾。

像是一個身體裡存了無數悲憤的容器，卻沒有一個可以發泄的突破口。

她眼神空洞地盯著已經碎掉的玻璃相框，彎下腰不受控制般的緊緊捏著玻璃，一直到那種疼痛感從大腦傳來信息，腦子才仿佛能夠接收到訊息一般清醒。

猩紅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流，一滴一滴留在照片上，直到一灘血蓋住了男人微笑的臉，她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

為什麼只有我是這樣的。

為什麼醫生也救不了我。

難道就應該這樣過一輩子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到第二天新來，手心裡的傷痕已經凝固了。

明狸熟練地拿出醫藥箱包紮，又木訥地收拾好房間的一切，穿好衣服一口一口乾澀地吃著麵包。

手機里發來了一條信息，是昨天那個何醫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