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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从里屋捧出古琴,秦老接过琴,将琴放在膝上。他左手抚琴,右手拨弦,一串巴音从他指缝下流出,似高山流水,又如松林涛声……秦老如此精通音律,使石英颇感意外。俄尔,老人指尖一转,一首古曲发出锵铿之声。石英细细品味,辩出是岳飞的《满江红》。秦老微闭双眼,弹得如醉如痴,双手虎虎生风,十指上下拨点;旋律忽而行云流水,瞬间又如金戈铁马……石英正在惊叹不己,乐曲中响起老人沙哑、苍劲的歌声: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秦老双手似风卷残云,在琴上作结尾的扫弦,琴声嘎然而止。秦老慢慢抬起头来,石英看见他微闭的双眼中,噙满了泪花。秦老抚琴良久,才嘎哑着声音说:“献丑了……”他将琴交给林子,站起身望着石英,嚅动着嘴想说什么,石英下意识地站起身,冲动地抱住秦老。
“秦老!……”
“别说话,咱们俩是心有灵犀……”
林子扭过身去,任眼中的泪水长流。
秦老用衣袖拭去泪花,端详着石英:“别走了,我有话要给你说……”
“姐姐病得很重,她又是孤身一人,我怕她……”
“明白了。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明天。”
“那好,我等着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我一定来!”
秦老眼中老泪纵横,他充满希望的看着石英,两眼渐渐莫糊了……
林子送石英走出院门,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走出古城,石英不让林子远送,与她在石拱桥上分别。
梅林中的积雪己深及脚踝,石英拾起一根不知谁遗失的棍子,杖地而行。走进梅林深处,风雪中袭来残梅淡淡的清香,他停下来呼吸清新的空气。突然,两束明亮的光迎面射来,照得他眼花缭乱,与此同时响起低沉地喊声:“站在原地,别动!”
石英揉揉眼,看清灯光是一辆吉普车发出的。喊声刚完,就见两个人影猛地向他扑来。本能使他抡起棍子照着跑在前面的人劈头打去,那人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血很快就顺着他的棉帽往下流。另一人逼近石英,三拳两掌就将石英打翻在地,又用枪把砸他的脸。见石英不再反抗,才跑开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受伤的人痛苦地用手拭去糊住眼睛的血,望着倒在雪地上的石英,声音嘎哑地说:“小马,你不该打他……你到车那边去!”他挣扎起身,走到石英身边扶起他。石英右眼下被砸烂了,殷红的血在往外溢,他掏出手绢,擦去石英脸上的残雪和沁出的血。
石英无力地睁开眼,他吃惊地问:“剑平,怎么是你?”
蓝剑平无言以对。
石英发现蓝剑平头上的伤:“是我打的?……疼吗?”
蓝剑平无力地摇摇头。
石英虚弱地问他:“有烟没有?我想吸一口!”
蓝剑平艰难地取出烟盒,点燃烟后递给石英。
石英猛吸一口,长长吐出烟气,他望着被汽车灯光照亮的小马身着警服,手里还拿着枪,不解地问蓝剑平:“你们……?”
蓝剑平盯着石英:“老同学,你犯了什么病,不好好在大学读书,去倒腾什么文物?你就不知道,一直有人在监视你?”
石英惊讶地回忆着,终于想起只要他出现在街上,身后总是若隐若现的有人跟着他,只是他没有在意:“是你?”
蓝剑平难堪地点着头:“这年月,你不知道倒买倒卖文物犯法?”
“我学的专业与文物有关,我对它也有兴趣……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姐姐得了不治之症。姐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