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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到夜幕降臨,倪喃輾轉反側的時候,又總能想到茵北路那棟房子,還有那裡的人。
那幾年,像是做了場美夢。
現在大夢初醒,一切都將被時間消解。
不求所有遺憾都能圓滿,但希望,留有遺憾的人,也能有個安穩順遂的人生。
作者有話說:
馬上就會重逢啦!
既然回去了,就一定不會再分開。
第51章
這幾年,sense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崛起,商業版圖不斷擴張。時卿的手段比幾年前還要凌厲,持續搶占更高的市場份額。時回山被徹底架空,sense重新回到了時卿手中。
原本已若死海的sense內部再度沸騰,時卿幾年之內把sense高層大換血,原本時回山信任的下屬一個沒留。
時圃直接被踢出了公司,連最後的情面也沒給。有人說時卿絕情,居然能對親生父親和手足做到這種地步,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時卿的最後一絲惻忍,早就封存在了三年前倪喃離開的那個晚上,沒人碰得了。
心臟空洞得厲害,幾乎沒有東西可以填補進去。他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sense的工作上,妄圖用夜以繼日的疲累麻痹自己。
這幾年,時卿的腿傷已經完全復原。他再也不是眾人口中調侃的那個殘廢棄子,無情,心狠,是旁人對他的形容。
無論是sense大廈,還是財經雜誌和各種金融訪談,都再也看不到時回山時圃兩人的身影。在這場博弈中,時卿從一開始就是勝的,只要他想。
sense內部的員工都知道,時卿基本是全年無休的狀態,就算是公司大廈關閉,也總能看到頂樓的辦公室亮著燈。
他比從前更加陰鬱,脾氣暴躁,喜怒無常。董事會仿佛是行刑場,用冷淡的語調把人批得狗血淋頭的場景,已是司空見慣。
然而儘管如此,卻沒一人反駁。因為事實往往證明,他是正確的。
眾所周知的還有件事,那就是全年連軸轉的時卿會在每年的夏至破例,不管是當天有多重要的文件要處理,或者是有多必須的會議需要他參加,時卿都不見蹤影。
倪喃離開的次年,sense給棲塢大學投資了棟藝術大樓。大樓剪彩儀式的時候時卿並沒有出席,只是托美術系的院長送了他一本記錄著近幾年畢業生合照的圖集。
他說,也算是個他為棲塢大學做點貢獻的紀念。
理由冠冕堂皇,但沒人會深究其中的意思。
新的大樓落成,與畢業生最是無關,只要細細一想,就知道這番說辭站不住腳。
茵北路別墅二樓的那間房沒人再進去過,像是被貼上了封條,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不去提那個名字。
時卿在家的時候比從前還要沉默寡言,他時不時會坐在露台上看月亮,一看就是一整夜。
又逢一年夏至,剛過了零點,二樓那間屋子的門被人推開。
這裡還是從前的樣子。衣服、擺設、還有那箱時卿送出的卻並沒有用完的顏料,都原模原樣地放在原來的位置。
時卿關了門,緩步走到床邊。床面乾淨,幾乎沒有摺痕。窗簾半拉,院子裡的燈光成束照進來落在床角,像蓋了層霧薄的霜雪。
床上的溫度是涼的,黑壓壓的房間沒有分毫生氣。
凝視了那張床許久,時卿坐了下來。身子壓向床鋪,被子微微凹陷下去。時卿伸手拉了床頭的小燈,橙黃色的光像顆新鮮的桔子,光線暗但足以看清屋內陳設。
這燈還是當初倪喃自己選的。
坐在床側的男人一身黑色家居服,身量寬闊卻也清瘦。他的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手腕自然下落,指節